從以前的黑白報紙到現在自媒體新聞的截圖,所有關於創世教的新聞,都被完整地收納,保存在這面牆上。
失蹤不明的女大學生,邊境線上泛濫不止的毒/品交易,犧牲的警察,被陷害消失的記者。
不需要多問什麼,只需大概看一眼,宋允和便理解了王寒松的想法。
這裡是他的「榮譽牆」。
「先生,人帶到了。」
管家在房門口站定,雙手恭敬交疊在身前,低頭沒看裡面的人。
宋允和卻大搖大擺望去,只見王寒松靠在真皮沙發上閉目養神,手裡拿著早已喝光的酒杯。吧檯,張覺正在專心致志調酒,桌上擺著一杯已經調好的夏威夷海灘,女人坐在高腳凳上,正緩緩點燃一根雪茄。她只穿著很薄的吊帶背心,濃密長捲髮掃在她白皙後背,聽見管家的聲音,她轉頭朝門口望去——
這是三姐。
「不必這麼大張旗鼓迎接我吧。」宋允和挑眉,眼眸淡淡掃過每個人的臉,「在場的幾位都算得上我仇人,看著你們我有點噁心。」
王寒松笑著起身,親昵攬過宋允和肩膀:「這麼大人了還鬧小孩子脾氣。來,重新認識一下,張覺,杜恩琴。」
他幾乎是半強迫地拉著宋允和和他們打招呼,搭在宋允和肩膀上的手也在暗暗用力,臉上卻一點不悅的痕跡都看不見。
「我外甥,宋允和。」
張覺和三姐抬頭看了眼宋允和,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宋允和有點不耐煩,他試著掙脫王寒松的束縛,卻被摟得更緊:「我是來找你說正事的。」
「小和。」
王寒松抬手勾住他脖頸,力氣大得直接讓宋允和踉蹌幾步,重心不自主往他懷裡倒去。動作很粗魯,但他聲音很溫柔:「你沒有談過生意,應該不太清楚。在飯局上,有求於人的那一方是沒有話語權的,要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全憑對方心情。畢竟弱者只有被剝削的份。」
「要是不想被踩在腳下,就要奮力往上爬。」
房內一片沉寂,張覺和三姐根本沒在意兩人的對話,自顧自喝酒抽菸。
「你本來是不會來找我的。」水晶燈反射出王寒松略帶憐憫的表情,「其實我還挺喜歡你和我作對的樣子的。如果不是因為沈祈年,說不定你還真能咬咬牙和我打個來回,可惜——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愛是軟肋,哈哈,好幼稚的語言。」
話音剛落,吧檯邊三姐意味不明抬頭看了一眼王寒松,張覺追隨她動作望去,卻只看見在璀璨燈光下閃耀的藍寶石耳環。
在另一邊的兩人絲毫沒注意到這邊的動作,王寒松強行把宋允和拉到旁邊,炫耀般朝某個地方揚了揚下巴——那是他擺放瓷釉瓶的地方。
淡青色花瓶安靜存在於角落,素雅平淡又高貴,與這紙醉金迷的高調格格不入,倒是和宋允和平時的性格很搭。
「喜歡嗎?」他問,「我專門買來送你的。」
「你錯了,我不是有求於人的那一方。」宋允和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直奔主題道,「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
王寒松頓了頓,摟著他肩膀的手垂下來,一臉好奇:「哦?據我所知,你手裡沒有任何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