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飄蕩在房間,宋允和卻頭也沒回,安心坐在地毯上拼樂高。
他拼的是個兩層的綠色樹屋,看起來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一晚上沒睡,就在拼樂高?」王寒松問。
宋允和連眼皮都沒掀起來:「你不是在監控里看得清清楚楚嗎?」
聞言,王寒松朝角落裡泛著紅光的攝像頭看了一眼,連一點被拆穿的窘迫也沒有:「我更想聽你親口承認某些事情,比如昨晚幹了什麼,又比如,威脅仇人的感覺爽不爽。」
「你才是我的仇人。」
「是嗎。」王寒松夾了個小籠包遞到宋允和嘴邊,「我可是從小把你帶到大,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宋允和微微偏頭,躲過王寒松的動作:「不過他是沈祈年的殺父仇人,所以我才願意跟你合作,但你要記得,這只是暫時的。」
「當然。」王寒松微笑道,沒對宋允和的反抗有什麼不滿,「不吃飯的話就準備出發吧,十分鐘後我們就出發。」
宋允和沒對這安排有什麼意見,他還是安靜坐在地上,從始至終沒看過他。
「小和。」王寒松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目光落在他身上,「到了這一步了,不要想著再玩小聰明,否則你會比昨晚傷得更重。」
咔噠。
關門聲響起,房間重新回歸寂靜,宋允和盯著手裡的積木一言不發,好半天才慢悠悠起身拉開窗簾,試圖讓陽光照進來。
他的後背還很痛,一舉一動都牽扯著神經。過去的幾小時裡他大腦一直活躍著,試圖以最短的時間思索出可行的解決辦法,一夜未眠讓他有些頭暈腦脹,可直到看見窗外景象,瞬間的驚悚卻讓他猛然清醒。
不,都不止是清醒,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這裡沒有窗戶。
窗簾拉開,是完全被水泥封死的牆。
怪不得從昨晚被帶到這裡開始,他就隱約覺得這個房間比其他地方更安靜,也許王寒松專門把他帶過來就是為了防止他逃跑。
——因為這裡完全是被封死的房間。
儘管他只是靜靜站在這裡,但臉上表情的微妙變化還是被高清鏡頭捕捉得一清二楚,自此,王寒松在鏡頭這邊終於露出滿足的微笑。
「先生,李呈華為方荃訂了一張飛紐約的機票,兩小時後就走。」張覺從房間外面進來,問道,「需要處理嗎?」
王寒松不語。
他眼神垂在監視器上,似乎想要通過屏幕看穿宋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