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住……你一定要撐住……先生帶著你不是為了讓你當拖油瓶的……」
「先生不需要廢物……先生不需要廢物……要像以前一樣,你要像以前一樣!!」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敲門時,只聽裡面砰的一聲——
有什麼東西碎了一地!
緊接著,是三姐尖銳的嘶吼:「你懂什麼!!沒有價值的人就該去死!我還有價值!我不能讓他拋棄我!!」
哭嚎和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引起宋允和注意,他只思索兩秒便伸手敲門,也不管裡面人有沒有聽見,徑直推開木門——
鏡子碎落一地,鮮血包裹住三姐的整隻右手,淚水從她下巴滴落,長發凌亂散在肩膀。
她似乎不太習慣被人看見脆弱的一面,四目相對間,三姐瞬間安靜下來。
宋允和挑眉,沒過多評價:「打擾了,我本來還希望你能來給我包紮包紮呢,看來現在你自顧不暇。」
三姐被這黑色幽默冷了一下,無力扯了扯嘴角。
他完全沒有詢問的意思,也沒有把人扶起來的打算,漠然轉身就要往回走:「你繼續忙。」
「等一下。」三姐叫住他,聲音沙啞,「……別告訴先生。」
宋允和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三姐不自在地咳了咳:「……他不喜歡弱者。」
「就你這副樣子,不用我告訴。」宋允和抱著手臂,「他自己就能看出來。」
「這不用你管,我會儘快整理好的。」
光從窗外透進來,落在她過於清瘦的臉龐。宋允和這才看清,昔日那個與王寒松並肩的三姐早已逝去,留下的只有支離破碎的消亡。
他倚在門邊,失血過多讓他腦袋開始發暈,但聲音依舊平穩。
「產生幻覺、過度換氣、有自傷行為……這都是心理創傷的表現。不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麼,但這些創傷就像我脖子上這枚炸彈,會一直深埋在你身體某個部分,直到最後爆發。」
他輕喘一聲,接著說:「沒有醫生和藥物的介入,只靠你自己強行調整是不行的。我可以幫你,起碼不用這麼痛苦。」
三姐一臉看破的表情:「這只是你為了逃跑的計謀,但是很可惜,我不是管事的人,跟我來這一套沒用。」
「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居然連實際說話權也沒有,你不覺得你很可悲嗎?看你之前的架勢,我還以為你高低是個大姐大呢,沒想到也只是個紙老虎。」宋允和不屑道。
「放屁!」三姐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就往他身上砸,耳朵上那對藍寶石耳環跟著甩動,「先生的安排從來沒有出錯過!」
眼前看東西已經開始重影,宋允和幾乎是強撐著沒暈過去,他無視腳下散落的碎片,儘量穩住身形,憑著感覺往三姐那邊靠近兩步。
「可是現在的你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他輕聲說,徹底揭開她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