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董紀春的死與她們、或者說與董夫人脫不了聯繫。」容瑄慢悠悠說完,垂眸看向沈淮臣,「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沈淮臣認真思索一瞬,眉眼彎彎的回望著他,試探道,「雲娘已經自盡了,對嗎?」
萬幸,容瑄回應了他的試探,「當然。真兇早已伏誅,今日檀郎與我從未來過董府。」
容瑄唇畔笑意更盛,自然地牽起他的手,「走,時候還早,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沈淮臣被勾起了好奇,一半主動一半強迫地跟著,「去哪兒?不能先吃飯嗎?」
瞎逛一上午,他都餓了。
一路來到馬廄,容瑄牽出一匹純黑色駿馬,安撫地摸了摸它的鬃毛,「熱浴有助於舒緩身心,近來事情太多,應當好好放鬆一下。」
「小毓山上有一方天然藥泉,但山路難行,馬車進不去,只能暫時委屈檀郎騎馬了。」
簡單解決了午飯問題,容瑄抱著沈淮臣上馬,兩人共乘一騎沿官道一路向東來到了小毓山腳下。
越往上石階越窄,馬兒焦躁地打著響鼻不肯前行,「抱歉,是永寧思慮不周。」
沈淮臣甚少見容瑄露出如此懊惱的表情,乍一瞧還怪新鮮的:原來算無遺策的男主也有犯低級錯誤的時候啊。
沈淮臣抓著他的手跳下馬,「應該快到了吧?把它拴在這兒,咱們走上去就是。」
「……」事實證明沈淮臣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走了不過百餘級台階便喘息不止,腿也酸,腳也痛,可憐兮兮地坐在石階上揉腿,【怎麼會這樣?】
【小白,商店裡有沒有賣大力……】
容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伸手撫了撫他額前的髮絲,「再休息一會兒,我背你上去。」
沈淮臣眼睛瞬間亮了,微微有些心動。
可他自上而下掃容瑄一眼,默默把念頭按了回去,慢吞吞道,「你是病患,這樣不好吧。」
「不會。」容瑄半蹲下身平視著沈淮臣的眼睛,抓著他的手一點點落在肋下的傷口處,「我的傷自幼癒合得比常人快些,不信你摸,是不是已經好了?」
沈淮臣什麼也沒摸出來,噌地抽回手,指揮道,「那、那你還不快點轉過身去。」
容瑄雖未及冠,後背卻意外的寬闊,路亦走得穩,帶著暖意的微風一吹,沈淮臣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欲睡,等到容瑄握著他的膝窩輕輕顛了顛,沈淮臣睜開眼,入目便是升騰著的裊裊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