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酸!
小腿被輕輕捏了一下,像要替那時的沈淮臣按摩一般。伴著按揉的頻率,容瑄緩緩說道:「今日朝會,眾臣為一事爭論得不可開交,遲遲沒有定論,還需問過你的意見才行。」
沈淮臣心中瞭然,卻故作不知:「何事?」
和沈淮臣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容瑄也學會了坦然:「永淳說,你不願入宮。」
「是,」對著容瑄,沈淮臣仍是這般回答,「……容瑄,我的身體我最清楚,若哪日我病得快死了,請將我葬於杏林,與落花,草地,風雨為伴,而不是冷冰冰的陵寢。」
容瑄不想聽這樣接近於交代後事的話,伸指抵住他的唇,瞥見沈淮臣執拗的眼神,啞聲道:「好,我答應你。」
沈淮臣唇畔綻開一抹笑意,眼中卻滾下淚來,被容瑄吻去了。
*
翌日晌午,沈淮臣在書房寫了滿滿兩頁計劃,想做的事太多了,好似三天三夜也寫不完,越想不留遺憾,卻發現字裡行間皆是遺憾。
沈淮臣擱下筆,低低咳嗽兩聲。
就在此時,靈芝喜氣洋洋地跑進來說:「世子爺,肅州大捷,沙州大捷!再過些時日,王爺就能回來了!」
「若腳程快,說不定還能趕上團圓年呢!」
沈淮臣下意識站起來,追問道:「當真?」
靈芝笑說:「陛下派人傳的口信,跟家書一道來的,哪能有假?」
「哎呀,再具體的奴婢說不明白,還是叫馮公公講吧。」
容瑄派來報信的總管公公年紀不大,生得唇紅齒白很是討喜,講起沈敬山的事來眉飛色舞,略去其中驚險,朝廷幾次突襲在他口中不亞於神兵天降,最後以一通馬屁收尾:「此番一戰,不但將那幫蠻人趕至凌河以北,就連伊宓也歸我朝所有,儘是王爺的功勞!」
沈淮臣抿唇笑起來,見他神情略有遲疑,遂問:「還有要事,一併說了吧。」
馮公公抓抓腦袋,支吾半晌,才簡略道:「陛下決定對紅纓軍用兵,待局勢徹底平定,御、御駕親征。」
「比起北元,那幫人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世子爺不必擔憂。」
後面那些安撫之語沈淮臣一概聽不清了,單「御駕親征」四字便足以叫他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