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那個原因只占一部分。」
安德烈說,「蒙恩關係最要好的同期生,他的前任副手在最近一次任務中出了意外。」
法安張了張嘴,聽到安德烈平穩的聲音。
「他死了。」
「所以,害怕戰場只是一個小原因。」安德烈側頭和法安對視,「每個士兵多多少少都會恐懼戰場,等他們心中的恐懼到了臨界值,就不適合再繼續任務,而需要心理調節。至於蒙恩,他需要的是從戰友的死亡中走出來。」
安德烈的話音落下,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再說話。上將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前方,半晌,法安開口。
「那你呢。」他問,「安德烈,你也會害怕嗎?」
「誰都會害怕。」
上將用面無表情的一張臉開了個小玩笑,「第一次上前線的時候都快嚇哭了。」
「噗。」
法安忍不住笑出來,但他的笑容浮現在臉上,一顆心卻往下墜了一點,沉甸甸的。
「前面。」安德烈忽然說。
法安聞聲抬頭,順著他的目光向前望去,遠遠能看見墓園灰色的輪廓。幾座尤其高的墓碑聳立,撐起了墓園的脊樑,底下密密布著正常大小的石碑,像一座延綿的山丘。
烈士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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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將士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堅強。」
法安說完這句話,沉默了許久,直到現場開始響起細微的喧譁,他才從冗長的回憶中醒神,開口道。
「只要是凡人,就會有恐懼。會怕鮮血,怕傷痛,怕死亡。」他慢慢地說,「只要是士兵,就會恐懼戰場。」
「你在說什麼?!」
郝爾恩似乎再也聽不下去了,高聲喊到。
「你這是在詆毀帝國的將士!你是想要通過這個來給自己不上戰場找藉口?就是因為你的不作為,才讓那麼多視你為偶像的Omega甘心蝸居在安全的主星,不去發揮自己真正的潛力!」
「郝爾恩。」法安等他說完,問,「我是你的偶像嗎?」
「哈?」
郝爾恩露出不可理喻的表情,「怎麼可能!」
「那麼,在和你有相同理想的同伴里,有視我為偶像的嗎?」
郝爾恩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當然沒有。」
「就是這樣。」
法安笑了笑,「你既然視上戰場為理想,就要知道理想分量,不是一個兩個人的存在就能影響的。」
「真正有和你一樣想法的人自然而然會為之努力,而沒有這個『理想』的人,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