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讓他陪他了,他怎麼可能拒絕?
「小弟有求,大哥必應。」夏安很沒出息且毫不矜持地答道。
對此事仍毫不知情的程豪: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爸,我過兩天要去參加一個同學聚會。」噪聲震天的廚房裡,冬綏抬手趕了趕眼前升騰的煙氣,又被那嗆人的摻了辣椒的煙燻得止不住咳嗽。
冬寧正翻炒著菜,耳邊吸油煙機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耳朵,震得他耳鼓發疼。冬綏說話的聲音太小,又被雜七雜八的聲音蓋過,導致他也沒聽清:「什麼?」
他把抽油煙機關掉,把炒好的菜端上。冬綏也過來幫忙搭把手,把菜往外面端。
「我說,我過兩天要參加一個同學聚會。」
冬寧把菜擺好,三菜一湯,對於兩個人來說好像有些過於豐盛。
聽到這話,冬寧的身體頓了頓,隨即抬起頭來,有些不可思議:「你自己想去嗎?」
冬綏有些扭捏,但還是點了點頭。
「挺好的。」冬寧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沒聽說過你有過什麼朋友,這是找到朋友了?」
冬綏悶頭吃飯,只淡淡應了一聲,說完之後又想了想,補充了一句。
「夏安,你認識的。」
冬寧拿筷子的手僵了僵,臉上浮現出古怪的表情。
「我知道他......你這段時間也在他家。眼睛上的傷也是因為他。」他話鋒一轉,陡然尖銳起來。
冬綏抬起頭,吃飯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雙手交疊放在腿上,似乎在斟酌言辭。
他一直以為冬寧不知道這件事。畢竟他在醫院住院住了這麼久只是用「不小心摔著後腦勺」這個敷衍的藉口來應付冬寧。
當時冬寧的神色不疑有他,也沒有過多追問,只是每天按時來醫院看望,順便時不時給兩人帶上自己做的熱乎的飯菜。冬綏還真以為他信了。
沒想到是挖了坑在這等著他。
冬綏的大腦極速運轉,想盡一切能夠跟夏安撇清關係的理由,可就在他絞盡腦汁的時候,冬寧卻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夏安跟我說了。」他說,「一切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因為他太過疏忽,也不會讓你被人騙走。」
冬綏愣愣地看著他。
「他還跟我說,你初中受了很多委屈,被很多人欺負,他們強迫你做很多事情,甚至,甚至......」說到最後,冬寧竟然有些難以啟齒。他別過臉,用手捂住了眼睛,如鯁在喉:「但是這些,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
冬綏沉默地注視著他,可是眼圈卻偷偷紅了。
這頓飯也有些吃不下去,父子倆最後只能抱頭痛哭,一個又埋怨又自責,一個又心疼又內疚,竟讓人有些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