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豪大發慈悲地剝了只蝦,一臉嫌棄地扔進何思齊碗裡:「爸爸賞你的,吃吧。」
何思齊可疑地用筷子夾起那隻蝦,用目光審視了片刻,發現了還沒去乾淨的蝦線,登時火冒三丈。
「程豪,你想謀殺親父嗎?」
包間裡面太嘈雜,體委坐在距離他們幾個座位不遠的地方,也沒太聽清楚,稀里糊塗地重複了一遍:「謀殺親夫?」
這一下可就點燃火藥桶了,不僅是何思齊同志,就連程豪同志也勃然大怒,「霍」地一聲站起來,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有氣無力的一句。
「你胡說什麼呢?老子可是正兒八經的直男!」
何思齊難得和程豪統一了戰線,堅定不移地附和道:「純潔的社會主義兄弟情,誰亂磕我跟誰急!」
「去你奶奶的。」程豪頗為嫌棄地用胳膊拐了他一道,「誰跟你是兄弟,我們是父子關係,我父你子,懂不懂啊?」
何思齊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明白了,我父你子。」
大家都被他們這一出鬧劇搞得哄堂大笑,氣氛極為融洽。冬綏吃著蝦,眼睛笑得微微眯縫了起來。他吃蝦的動作很小,活像只漂亮的小貓。
兩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夏安更是趁著沒人在意他們多夾了幾隻蝦。
冬綏心裡有點過意不去,趁夏安不注意的時候,也偷偷給他剝了幾個,想放到他碗裡。
夏安眼尖地發現了冬綏不安分的小動作,他在桌下按住冬綏垂在膝上的另一隻手,輕輕捏了捏。
冬綏被他捏得一個激靈,差點把手上剝好的蝦晃掉了。他側過臉,輕皺著眉頭,用眼神示意他鬆手。
「我不吃蝦。」夏安不動聲色地說,手卻沒收回來。
冬綏想了想,給他夾了塊魚。
誰料夏安的眉頭皺得比他更緊:「我也不吃魚。」
說著,他收回手,把魚啊蝦啊之類的全夾回了冬綏碗裡。
他盛了碗湯,又夾了些素菜和著湯喝了,桌上點的魚啊蝦啊河鮮海鮮之類的,一概沒碰。
冬綏得出了一個結論:夏安不吃水裡的東西。
於是另尋他法,給他夾了塊羊肉。
夏安頂著冬綏隱含期待的明亮眼神,面不改色地吃掉了那塊羊肉。
冬綏心裡一喜:他喜歡吃羊肉!
於是為了匯報夏安的贈蝦之情,冬綏一刻不停地給他夾羊肉。夏安剛吃完一塊,冬綏就馬不停蹄地給他又夾了一塊。
直到夏安實在被那沖天的膻味熏得幾欲作嘔,在下一塊羊肉夾來之前,他連忙制止了冬綏的動作。
夏安皺著眉,仰頭悶完一瓶王老吉,嘴裡羊肉特有的腥膻味被衝去了一些,可還是濃郁。夏安感覺現在自己一張口就能聞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