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綏疑惑不解地看著他:「你不吃了嗎?」
夏安趕緊搖了搖頭:「你吃吧,我吃好了。」
冬綏沒吃過羊肉,他一直被那熏人的腥膻氣味所勸退,從來不敢嘗試。他試探著給夏安夾了塊羊肉,沒想到夏安一塊接著一塊吃,看樣子還津津有味,不由讓他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判斷是否是錯誤的。
於是冬綏吃了塊熱氣騰騰的羊肉,認真咀嚼品味了片刻。
下一秒,臉色突變,跟吃了什麼不可描述的東西一樣,冬綏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看起來好生難受。
夏安適時地倒了杯果汁遞給他,冬綏猛灌了一大口,這才咳嗽了兩聲,扭曲的五官也漸漸回歸原位。
難吃!
好難吃!
為什麼夏安會喜歡吃這種東西?
冬綏還回味著那難以描述的味道,無意間卻瞥見夏安臉上得逞的笑意,這才驚覺自己被耍了,當即「沉重」地給了他一拳。
夏安被他這一拳打得往後退了好幾步,捂著胸口,看向冬綏的目光楚楚可憐。
「......戲精。」冬綏留下一句中肯的評價後毫不留情地轉過了身。
廁所里傳來嘩啦啦的沖水聲。隨安拉上褲子拉鏈,對著巨大的、染滿髒污的鏡子開始洗手。
鏡子裡面的人長得尖嘴猴腮,相貌也不出眾,顴骨高高凸起著,眼睛裡迸發著陰狠吞人的精光,活像一隻凶相畢露的野猴。
他一想起夏安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就氣得牙痒痒,明明他打遊戲也沒遜色到哪去,甚至不在場大部分人都厲害,學習更是不在話下,甩了那姓夏的好幾條街。
為什麼他們都跟眾星拱月似的圍著他,巴不得做人家腳邊搖尾的舔狗。
越想越氣,隨安猛地砸了一拳在廁所光潔瓷實的洗手台檯面上。
卻不料他自己倒疼得齜牙咧嘴地捂著手,嘴裡不住叫喚謾罵。
「隨安?」冬綏怯生生的一句喊打斷了他無休止的咒罵。
隨安猛地回頭,看見站在門口的冬綏。
冬綏今天喝的水有點多,老往廁所里跑。他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有人大發雷霆,語氣憤怒暴躁地在說些什麼。
於是他沒敢上前,在門口遠遠朝裡面看了一眼,發現是隨安。
他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依稀記得他和程豪玩的還不錯?
畢竟是同班同學,不打招呼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冬綏在原地猶豫了很久,才很小聲地打了聲招呼。
「是冬綏啊。」隨安見了他,臉上的表情多雲轉晴一般,一改先前的陰沉狠戾,換上了了和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