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盞茶接著一盞茶慢慢悠悠地送入腹中,心思沉重。
前半夜在外面裝笑,笑得他臉都僵了,現在四下無人,他不再用偽裝,便恢復了面無表情,看什麼都帶著三分冷意。
原以為每個位面都能遇到愛人,是一種幸運,可現在他才反應過來,或許是他人為自己布的局。
「呵。」
他苦笑一聲,笑自己也有這樣被情愛迷了眼睛的一天,雖然嗶嗶未說,但他已隱隱約約猜到,那該死的通關條件和伏黯有關,或許伏黯就是埋得最深的一步棋。
偏偏可能伏黯也不自知,若他真是以滿腔真心來愛自己,那自己又該怎麼辦?
如果通關條件真是他想的那樣...
屆時,他真的能狠下心來嗎?
師淮一貫不是個喜歡借酒消愁的人,即便痛苦難受,他也要保持清醒!
眸色逐漸冰冷,他要在這個位面驗證一些事。
屋外伴隨風聲響起一陣穩重的腳步聲,來者故意放重了腳步聲,在故意告訴師淮,他來了。
『客人』真的來了...
『叩叩叩』
師淮斂起一腔壞情緒,裝得乖軟,疑惑道:「誰?」
「淮淮。」
門外響起他熟悉的聲音,師淮忙站起身,隨手扯過披風攏緊,礙事的長髮被他不管不顧甩在身後,他的腳步停頓在門口,卻沒有第一時間開門。
「伏將軍怎麼深夜來此?這不合規矩。」
隔著門,他聽見伏黯的聲音:「隔著門,也好。我只是...想見見你,聽聽你的聲音,嚇到你了嗎?」
師淮聽得心酸,險些被他卑微的態度惹得要立即開門。
可他現在幾乎無法自制的在用洪子龍和伏黯對比,如果是洪子龍,洪子龍會說什麼呢?
深夜未經同意,私自闖來他的房間,是洪子龍會做的事,伏黯也做了。
可如果是洪子龍,在他拒絕開門後,興許會說:小雀兒,整個瀟湘館聽的都是本將的規矩,你依的是誰的規矩?嗯?
在他親手給野田和武元義餵食後,洪子龍恐怕會說:小雀兒你真是太不乖了,你想想,他們要是沒了舌頭,該怎麼吃飯呢?
然後過一兩個月,不管他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這二人的舌頭他是一定要割下來的。
所以洪子龍就是個純粹的瘋子,他可以為了師淮發瘋到不顧所有人,也不顧自己的性命,只想殺了所有覬覦師淮的人。
儘管可能會折損幾千精兵,但偏偏就這樣的瘋子,還讓他最後成了臨南國最大的封侯,無人敢與之爭鋒,甚至可能會讓臨南變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