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他急着将自己从楼里喊出来却什么地方都不去,而是来了这胭脂铺,她不懂他在想什么,但她绝不会认为他是喜欢自己才如此。
沈亭鹤冷着脸看了燕凌弃一眼,声音哑然,“你喜欢就买,我付钱。”
燕凌弃巧笑倩兮道:“这么大方?那我可不客气了。”他的心思还真难猜。
“不需要你客气。我有事先走了,待会儿有人会送你回去。”沈亭鹤踏出胭脂铺,走地毫不留恋。
站在烁言街中央,他负手看着一处,漆黑的瞳孔中似乎看到了一片支离破碎的梦境。
*
最冷的日子已然过去,初春在即,侯府门口站着的家丁穿了一身新冬装。
“夫人回来了。”孙庄使劲往许以之身后看,然而他并没有看到预料之中的沈亭鹤。
“嗯。”许以之走地很快,她现在就想回房睡他一觉,自己的第一桩任务即将完成,开心到飞起,等她睡完她就去外面大吃一顿庆祝。
孙庄慢慢跟着许以之走了几步,夫人怎么看起来古古怪怪的,以前从不见她有这样的神情。正当他迷惑不解的时候,沈亭鹤踏进了侯府。“侯爷你也回来了?”
“嗯。”沈亭鹤一向面无表情,可孙庄却觉得这两人刚刚的表情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
以前他觉着许以之是侯爷命中注定的那人,然而沈亭鸽一出现他便知道自己错了。三次经验总结,他对这两人没报什么希望,结果这两人之间似乎又有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许以之进房后一眼便看到了桌上摊着的追女一百零八式,这可耗了她不少心血,也不知道沈亭鹤还需不需要它。“水芙,你知道怎么写休书么?”
“休书?夫人你……”水芙眨了眨眼睛。
“会不会?”
“不会。”水芙摇头摇地真诚,她关上房门。
“不会就算了,我去问他要。”
许以之收了情绪在书桌前坐下,她将那份追女一百零八式用这里的文字又写了一遍,水芙在一旁研磨,偶尔看一眼她在写什么,越看脸越红。
毫笔在空白纸张上笔走游龙,密密麻麻写了大片。许以之写完特意拿起吹了吹,沈亭鹤现在只是和燕凌弃有点进展,估计还需要这张东西,不过以后的事也不需要她操心。
第一桩姻缘就这么完成了……
许以之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拿出脖子里的玻璃瓶,里头依然空白。奇怪,怎么没红点,难道说燕凌弃还没喜欢上沈亭鹤?可她方才看她那个笑挺有意思的。
一定是她看的时机不对,不管了。
“三小姐,你……”
“我出去有事。”
许以之拿起这张心血去了沈亭鹤的书房,她推门而入,里面飘着一股淡淡的墨水味,香地特别。里面一共两排书架,上头摆满了古籍。最边上还有隔间,估计里面是卧房,方便他休息。
书房四面挂着许多字画,有明山锦绣,有岁寒三友,书桌正后方悬挂着一柄长剑,穗子整齐,临窗摆着几盆品种不一的兰花,幽香阵阵。
许以之强制自己不去想沈亭鹤在这里看书的样子,她将手中的心血轻轻放在书桌上,想想又拿墨块盖住。
“你在做什么?”阴冷暗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以之猛然转身,沈亭鹤正一脸阴鸷地瞧着她。
“……”
“是许惟让你到我书房来找东西?”他出口的冷意微微渗人。
许以之心头立马来了怒气,但她此刻却什么也不想解释,她对上他清亮的眸子,“是啊,我是来找你做坏事的证据,好让我爹防着你点。”
沈亭鹤眉眼一凛,像是藏了千万刀锋,他径自走到书桌前拿起那张纸,“这是什么?”大致浏览一遍后,他心口窒疼,恨不得将它碎成齑粉。
许以之扬脸笑道:“给你的,你好不容易才和燕姑娘有点进展,就得趁胜追击将她一举拿下。这些东西能帮你。”她话里听不出情绪。
“趁胜追击?一举拿下?”他越说越重,声音越重越哑,似乎里面藏着蓄势滔天的怒火。
“嗯,我祝你和燕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用谢我。”她笑地从未有过的甜,随后离开书房,走了两步回身,“既然你们两个都要在一起了,沈亭鹤,记得给我一封休书,我会立马离开这里。”
沈亭鹤怒极反笑:“本侯真是谢谢你了,休书等凌弃进门之时给你。”
许以之一愣:“好。”她走的步子轻快,层叠的裙裾飞扬。
“啪”,沈亭鹤将手中纸张重重拍在了书桌上,他就没见过这么上心他婚事的女人,还帮他写了诸多法子去追人。他捉摸不定地盯着纸上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