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自己种了葱,”富二代说:“我买点儿蒜得了。”
又买了五块的蒜,摊主才把零头给抹了。
富二代一边掏钱,一边说:“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我为了省五毛多花五块。”
摊主连连否认:“怎么能这么说,这五块又不是坏蒜,这蒜好得很,你回去炒菜就知道了。”
富二代笑了,摊主突然朝他伸出一只手,他傻不愣登站在那儿,不明所以地问:“干嘛呀?”
摊主说:“找的钱啊!”
老板在他手上几厘米松开手掌,一个银光光的圆硬币掉在富二代手心里。
“噢,”富二代把那一块钱收到口袋里,有点尴尬地道:“我还因为你要跟我握手呢。”
“嘿,”摊主咧嘴一笑:“你这人,还挺好玩,现在年轻人难得有脾气这么好的。”
富二代听得乐不可支:“老板,我再给你十块,刚刚那句,你等会儿在我媳妇面前再说一遍。”
摊主也跟着笑起来,说:“行啊!”
后面又来了买菜的人,女房东刚好转完了一圈,从里面走出来,高中生在后面跟着,提着满满当当的菜篮子。
富二代朝她晃晃手里的生菜,阳光照下来,脑袋毛茸茸的,他今天穿的是白短袖,像个马戏区收水费的。
女房东笑了,跟高中生说:“看那大傻子。”
高中生说:“他又挡人道了。”
可不是,有买活禽的提着一篮子鸡鸭要走进去,活的,扑腾着,挨了他一下,富二代惊得跳起来,那些鸡鸭叫得更大声了,小绒毛都飞了起来,富二代弓着身子一溜烟就跑出去了,女房东出去就笑他:“怎么,大少爷不会连活鸡都没见过吧?”
富二代没好气地把生菜和蒜塞在菜篮子里,道:“老子家里就养鸡,我四岁就到鸡场里面捡过蛋。没见过这么脏的。”
高中生问:“你们家养鸡干嘛?”
富二代说:“吃啊,不然选美?我们家东西都是自己养的,连茶叶都是自家山上摘的,鸡算什么?”
“你们家不是在北京吗,”高中生问:“北京还产茶叶?”
富二代无语:“我们家在北京,不代表只有北京有我们家地盘儿,明白吗?”
女房东好奇地问:“那大米呢?你们家还有稻子吗?”
富二代被问住了,印象里好像真没听说家里要插秧,只道:“这个还真不清楚,北京应该没有,可能从别的地方运的。”
“啧,”女房东说:“一骑红尘妃子笑啊。”
“哎呦,”富二代乐了,赶紧捧场:“我就说你是才女,当代李清照吗这不是。”
插科打诨地往回走时,迎面遇见一个人。
陈姐提着她买菜的沃尔玛袋子,跟女房东视线撞了个正着。
一瞧见她,陈姐的脸色就有点难看,眼珠斜开,富二代站在女房东后面,掀起眼皮瞧她一眼,没吭声。
“真巧,”她只好扯开一个笑:“小王,买菜呢?”
女房东没想到陈姐今天主动打了招呼,眼睛一弯,道:“是啊,丽丽放假了吗?今天菜场人可多啦,豆腐都要买完了。”
陈姐点点头就要走,富二代又扫了她一眼,陈姐没法子,硬着头皮回答道:“哎呀,谢谢你提醒啊,那我得赶紧走了。”
气死我了!陈姐挎着袋子急步走开,心里暗骂,狐假虎威的小婊.子!租房子的养的跟老虎似的!
“陈姐!”
又他妈什么事!
陈姐努力压着表情转过身,看见女房东眉开眼笑地跳过来,塞给她一把蒜苗,绿汪汪的,这小婊.子跟捡了钱似的,脸上的笑容春光明媚。
女房东道:“这蒜苗是老张卖的,他难得来一趟,现在已经被抢完啦。”
说完,她也没等陈姐回话,转身就走了,陈姐愣了一会儿,富二代又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扬了扬嘴唇,他的笑跟那小婊.子可不一样,陈姐打了个冷战,连忙把蒜苗收到了菜篮子里,示意自己收下了。
女房东心情好,在前面哼起歌,富二代跟高中生对视一眼,没吭声。
女房东在前头走,自顾自地说:“对了,我前天还遇到对面楼下的老康,他还问我出去玩儿的开不开心呢!”
瞧她这一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蠢样。
富二代不太高兴,淡淡地应了一声,高中生接话道:“那挺好。”
“就是呀,”女房东转过身来:“说明咱们家的人缘越来越好了!大家和和睦睦的多好啊!”
她笑眯眯的,看着富二代,脸上写满对美好生活的期望,活像个春晚上的吉祥物。
富二代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半晌,调开眼睛笑她:“你怎么没当上居委会主任?”
女房东心情好,因为他轻笑着说话,心情更好了,说:“和气生财嘛!”
她又转过去,迎着晨风,在这片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巷子里,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今天天气真好!我爱马戏区!”
富二代想,她要是嫁过来,不就是种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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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小傅少爷被爱感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