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禮品都沒有準備,因為只有這樣,陳效躍幫他就是作為公事,無可指摘。
送了禮味道就變了,這個職位的人都特別慎重,一旦行差踏錯,迎來的就是萬丈深淵。
陳效躍在車裡坐了很久,老車味道都比較重,他就這麼抽完了一根煙,然而還是沒想好。
宋清淮那一番話對他來說自然有些影響,但他這把年紀,不可能輕易就熱血上頭。
陳效躍剛回到家,他的妻子聽到聲就起來了,「怎麼這麼晚?我剛剛就看到你開車回來了。」
「跟人談了點事。」陳效躍不想多談,但他又無人可傾訴,便問道:「你還記得宋徽商嗎?」
「記得啊,怎麼可能不記得,那個大老闆麼,後來不是進去了?」
「是,他兒子找我幫忙,懷疑當年的案子有隱情。」陳效躍嘆了口氣,又掏出煙,「你說這事弄的,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
「那孩子跟嘉嘉差不多大吧,也是可憐,我記得他媽也沒了。」妻子絮絮叨叨,叮囑他不准抽菸,給他倒了杯水。
「是啊,如果能幫我肯定幫,但是……」陳效躍嘆了口氣,又不說話了。
妻子走到窗邊,指著大門口外的一個身影,「那是不是他?」
陳效躍放下杯子,走過去,一瞧,還真是。
「這大冷天的,可別把人凍壞咯。」妻子共情能力強,忍不住碎碎念起來,「能幫就幫一把吧,你也這個年紀了,大不了就提前退休,你好多年沒休過假了。咱們一起去女兒讀書的地方看她。我記得這孩子以前考上了B大是吧,全國最好的學府之一呢,宋家出來的孩子就是厲害哈。」
宋清淮那些話又迴蕩在陳效躍耳邊,他有些煩躁地拉上窗簾,「我再想想。」
「等等,那人是誰?」妻子指著牆根下的一個高大身影。
第68章 是他的人
傅識均站在牆根拐角處,背靠著磚牆,聽著宋清淮細細碎碎跺腳的聲音。
宋清淮怕冷,又受過傷,到了晚上會關節疼。
那種疼很難捱,神仙來了也幫不了,沿著骨頭縫蔓延,冷了不行、熱了也不行,醫生說,老了估計要坐輪椅。
傅識均垂著頭,兩條長腿隨意地搭著,他沒有驚動宋清淮,只是這樣靜靜地陪著他。
宋清淮看不到他,他卻可以肆無忌憚地用眼睛把他牢牢刻在腦海里,這是他認為他們兩人最安全的距離。
近一分會被灼傷,遠一分又捨不得。
只有這樣,他才能心安理得任由愛意泛濫,在宋清淮看不到的角落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