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緒風一連灌了幾口冷水下肚,總算緩過來了。
宋清淮走到窗邊,掀開了一點窗簾,隱隱綽綽還能看到阿斯頓馬丁停在居民樓下。
這麼久了,他們一定已經進入正題了吧。傅識均也會像吻他那樣,細細密密地舔舐那個男人麼,在他們的床上。
他一直以為自己雲淡風輕,當這殘酷的真相揭露時,他再也不能閉目塞聽,薛丁格的箱子終於被打開。
疼痛、酸澀齊齊湧上來,他連質問的力氣也沒有,甚至沒有立場。
「我喜歡男人。」陸緒風突兀地開口。
宋清淮訝異地回頭。
陸緒風真想直接告訴他,可是時間不對、場合不對,人……也不對。
宋清淮不喜歡自己,一直都是。
他參與不進兩人的悲歡離合中,他始終被宋清淮拒之門外。
「挺好的。」宋清淮只能這麼說。
對面居民樓十八樓。
青年好奇地探頭打量這個小的像蝸居一樣的房子,溫馨是挺溫馨的,但是不像傅識均會住的地方。
傅識均一身貴氣,這是拿紙醉金迷堆出來的氣質,普通人身上沒有,也模仿不來。
「傅總,您還會這麼輕易近人地住這種房子啊?」青年是公司里的小員工,臨時被抓來當壯丁的。
「這房子怎麼了?」傅識均走到衛生間拿了個拖把,把方才陸緒風踩過的地方全部拖乾淨。
「沒有,挺好。」青年哪敢說話,他試探性地邁出一步。
傅識均皺眉呵斥,「不准進來。」
嚇得青年立刻收回腳,難得傅識均露出這麼居家的一面,黑襯衫挽到了小臂上面,手上還拿著塊抹布,真是賢惠。
他就忍不住一時嘴賤,「傅總,您以前談戀愛肯定是那種悶葫蘆吧,是不是對著喜歡的人只會欺負他,一句好話也不說,生氣了就來一句隨便你。」
傅識均:「……」
全被猜中。
「傅總這樣可不行啊,我們男人談戀愛要學會示弱賣慘,要懂哄人。」
「雖然我沒和男人談過,但是不都那麼回事兒麼,動不動就得來一句寶貝在幹嘛,寶貝我想你。」
傅識均:「……」
真新鮮兒了,他站在自家房子裡,被一個員工傳授戀愛秘訣,他覺得很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青年喋喋不休,自覺找到了升職加薪的路,「剛剛您就不該找我演戲,這樣是挽回不了面子的,您看,咱倆成小丑了,人兒甜甜蜜蜜開房去了……」
「滾出去!」傅識均把抹布砸青年頭上。
「得嘞,馬上滾。」青年馬不停蹄地溜了。
傅識均捏了捏額頭暴跳如雷的青筋,目光掃過桌上被陸緒風用過的他的杯子,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