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徐藝秋還是沒什麼反應,羊奶真以為她是真沒看見,捂嘴想咳嗽一聲,肺里的氣都提起來了,又擔心引得她反感,氣收回去,手也放下。
眼睛想往右瞟,又不敢,瞟著瞟著,最後落到無處安放的手上,擺到桌上,夾個筆,來迴轉著,顯擺他那張誰見了都夸一句真漂亮的手。
然而到上課,也沒見徐藝秋往這裡看一眼。
給他們培訓的是省里從清華請過來的教授,講課很有個人特點,每說一個知識點,或者分析案例題分析到重點時,都會說一句:「明白沒?」
下面都在記東西,幾乎沒人應答,只偶爾周秋白覺得有趣,高和一聲「明白」。
後來有同學跟著他喊,慢慢的,教授每說一句,學生就高聲應和。
說話有了回應,再說的時候就有了動力,一方帶一方,班裡又基本都是男生,那中氣十足又震耳欲聾的「明白」,就算提前有心理準備,徐藝秋還是免不了被嚇了一跳又一跳。
下課的時候,教授對他們這種激情澎湃的學習勁頭非常滿意,笑著拍手,「這還是第一次全班一起這麼喊,剛開始我都嚇住了,不錯,不錯,繼續保持。」
周秋白帶頭喊了聲「謝老師」,又是一聲整齊劃一的「謝老師」,這回把第一排拿著資料站起來,準備上去問題的男生嚇得原地蹦起來。
吶喊的尾音還沒落下,滿教室都是稀稀拉拉的笑聲。
徐藝秋扶額低笑。
第一天開了個好頭,後面很多天的學習都是歡聲笑語、激情滿懷的,氛圍好,學的效果也不錯。
十月下旬,冷空氣持續南下,下了一天又一天的雨,中午下了課,徐藝秋撐著傘,小心避開路上的積水去食堂。
但現在學校的學生都回來了,又是吃飯高峰期,從上空俯下,五顏六色的傘鋪就成一條條五彩繽紛的彩虹大路,傘珠之間直打架。
徐藝秋再謹慎,最後一雙能穿的鞋還是免不了被濺上泥水的厄運。
一次她不在意,二次她心平氣和,這是最後一雙了,她停腳,撐高傘,擰眉往後看。
濺她泥水的人也停下來,同樣舉高傘面,露出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徐藝秋想了會兒,是來學校那天送她去宿舍,想要q-q號的志願者。
不好再生氣,徐藝秋眉毛展平,準備當不在意轉回頭。
男生已經在她周圍看一圈,笑著說:「是你啊同學,你哥沒和你一塊?」
「沒有。」徐藝秋隨口回一句,轉過頭,和室友一塊去餐廳。
男生走到她旁邊,「你們準備去吃什麼?一塊唄,你們既然來這個學校了,我儘儘地主之誼,今天請客。」
他問徐藝秋另兩個室友,「你們也是來這參加培訓的?」
「嗯。」
「是。」
徐藝秋眉心不喜,「不用了,我們自己去吃就行,你趕緊走吧。」
「那哪行,我把你的鞋弄髒了,請你吃飯是賠禮道歉,一會兒你回宿舍,把鞋換下來,我拿回去給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