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白側對著她眨眨眼,做好無辜表情,撒著嬌喊「媽~」轉頭。
甫對上她哭得通紅的眼,心裡就是一咯噔,準備好的各種談判求饒說辭統統扔到一邊,心疼地摟上去。
「我哪是兔子,你才是兔子,瞧瞧這眼紅的。」
他一說,甄文眼眶又熱了,眼淚啪啪往下掉。
周秋白抬手給她抹著,「媽,我沒事兒,就一點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真沒事兒,不信你看。」他轉過身,撩起寬大的病號服,讓她看後背。
整個前胸和後背纏滿了紗布。
甄文摸著,胸口堵得慌,心疼得厲害,哭得也更厲害了,「你不知道,我聽見你教練說你被人拿刀追著捅的時候都快嚇死了,你要是真有個好歹,你還讓不讓媽活了……」
周秋白放下衣服,摟著她肩膀輕拍,哄著:「哦好了好了,不哭啊媽,我沒事,真就一點小傷,一點都不疼。我惜命著呢,哪能不知道躲。」
他好聲好氣哄著,甄文享受完兒子的溫情撫慰,舒服點了,眼一斜,抬手擰他耳朵,「你這叫知道躲,啊?監控視頻里都放著呢,你自己湊上去讓人砍的,這條命你要是不想要,直接說,我今天就給你取了,省的不知道哪天讓外人給弄走了,我給你的,我自己拿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
「媽媽媽媽媽媽……」
甄文擰得實,耳朵都快拉成兔耳朵,周秋白疼得弓腰,原地打轉,「要要要,肯定要啊,疼疼疼,媽別擰了,傷口、傷口開了,開了,啊好疼。」
「你誆我!」
「沒誆,真開了,疼死我了媽。」他臉比之前白了點,跟真的一樣。
「周旭平!喊醫生!」甄文鬆開手,沖一進門就站門口、哪頭都不幫的男人喊。
周旭平應一聲,卻沒動。
——甄文剛鬆開,周秋白就捂著兩邊耳朵往衛生間奔,甩上門後,貼著門說:「爸,不用去,我沒事。」
甄文氣得鼻孔直冒煙,咬牙低喊:「周!秋!白!你就是誆我!」
周秋白唯唯諾諾不敢開口。
「我養你這麼大,就是讓你今天誆我的。」
周秋白:「沒誆,傷口確實想開,但被我憋回去了。」
甄文氣笑了。
「出來!」
周秋白打商量:「先說好,你不動手,我就出去。」
「我自己生,自己養的兒子,我還不能動手了?出來!」
「兒子也是有人權的,你不動手,我就出去。」
甄文長舒口氣兒,壓著性子說:「好,我不動手,你出來吧。」
周秋白不信,扯著嗓子喊:「爸,你作證,我媽說了她不動手。」
甄文瞥門口,仰頭瞅瞅房頂、低頭撥撥西裝袖口、一副「事不關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