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廣深剛到總行,事情也多,最後派他技術老練的司機送徐藝秋和周秋白回去。
司機在前面開,他倆坐後排,徐藝秋給周秋白拿了充電寶,讓他無聊了隨便玩手機遊戲,她依舊是睡一路。
但這回沒了壓在心頭的難受,周秋白還在旁邊坐著,鼻子輕輕一吸就能聞見他身上乾燥的氣息,睡得格外安心舒適。
回到元洲之後,就是緊鑼密鼓的開學。
下半學期物化生一張卷,開始考理綜,題少分高,時間還緊迫,錯一點都是嘩嘩淌走的揪心分數。
好在徐藝秋和周秋白物理已經練出來了,能早早做完物理去思考生物化學,相比那些初初接觸理綜,因為時間不夠而做不完題的學生,他倆贏了一大步。
相應的,成績也往上提了提,最起碼聯考能穩住前一百了。
時間絲毫不受高三高四學子的緊迫影響,一步一步走得不急不躁,脫了棉衣換春裝,也到了百日誓師大會。
這日天公作美,晴空萬里,草長鶯飛。
台上,學校破重金請來的二級心理師拿著話筒,語重心長地訴說父母把他們養這麼大不容易;台下學生嗤鼻的嗤鼻,涕泗橫流的涕泗橫流,夾在中間尷尬的尷尬。
台上,演講家激情澎湃,細數哪一年哪個學校的哪個學生聽了他的演講,衝刺百天,從三百多分提到六百多分,成功考上復旦,就差那兩三分啊兩三分,就被清華北大錄取了,學生父母哭泣著為他送上錦旗。
台下,被鼓動的學生衝到台上,揮著拳頭,拿著話筒大吼:「衝刺百天!我要提高四百分!我要上清華!」
而後衝下台,圍著操場上圍坐的高三高四近四千名學生跑一大圈,大喊:「我要上清華,我要上清華……」聲音直衝雲霄,震耳欲聾。
隊伍為之龐大,場面為之壯觀,在場高三學子十八年一見。
徐藝秋震撼,問周秋白:「每年都這樣?」
他嘴上叼根剛長出來的嫩草,正低頭玩遊戲機上的遊戲,昨晚剛從鄭琪那小子手上繳來的,還新鮮熱乎著。
聽見徐藝秋的話,他轉頭看一眼,有熱血上頭的,還在脫校服露膀子,老師疾聲呵斥,然不管用,學生早跑遠了。
他驚訝張嘴,草掉了,「……聽說是。」
他全程都沒抬過頭,徐藝秋還以為他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不在意,現在看他這呆愣的反應,一下笑出聲。
周秋白撿起來草,在她頭上打了下。
這個動作除了親昵,更多的是寵溺,出來後,兩個人都頓了下,面對面,交纏的呼吸都帶了旖-旎。
徐藝秋心跳加快,呼吸放輕,眼都不敢眨。
轉瞬,周秋白若無其事地搖頭嘆息,笑道:「秋秋越來越會嘲笑人了啊。」
徐藝秋心跳恢復平緩,眉梢輕揚,稍有得意。
周秋白捏著草根重新咬嘴上,低頭玩遊戲。
難得的李軍發有事請假,不會抓他的時候。
後半段,演講家再說的什麼徐藝秋已經聽不太清了,朦朦朧朧像是很遙遠的聲音,耳邊清晰的是周秋白舒緩的呼吸聲,腳在塑料草地上摩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