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堯低著頭,看她。
都說女孩應眸似秋水,水汪汪地才討人喜歡。可楚絨的眼睛多數時候看人是一潭死水,無波無瀾,令人什麼都窺探不出。
一雙狐狸眼,很符合她的臉型長相。也沒什麼不好,同樣討人喜歡。
蘇堯又想起剛才在裡面還說要晾楚絨一陣子,結果現在人家什麼都沒幹,他就繳械投降了。
「好了,不要碰水。」楚絨給蘇堯包紮好後,剩下的用品遞到他另一隻手裡。
「楚絨。」蘇堯叫她。
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楚絨:「想說什麼就說,支支吾吾做什麼?」
蘇堯搖頭。
楚絨笑了,「蘇堯,你裝什麼?」
還搞欲語還休這一套。
「我沒裝,只是要問的,覺得沒必要了。」
「那隨便你,我回宿舍了。」
楚絨今天被搞得有些累,在天台看見一場暴力行徑,還被人揪了領子。段橪還受了傷,也不知道怎麼搞得,那傷勢像是跪下去的。
「楚絨。」蘇堯跟在楚絨後面又叫她。
楚絨不耐煩,「幹嘛?」
蟬鳴已不聞,夏日的酸澀逐漸變得豐滿而甘甜。
夕陽潦草地斜掛在西方,男孩跟在女孩身後,彆扭卻語勢強硬,「我送你回宿舍。」
06
楚絨打聽到了段橪是怎麼受的傷。
據說是跳遠的時候,出溜了出去,實力太過「勇猛」,直接從沙坑衝到了水泥低,沒穩住,就跪滑了一段。
楚絨覺得那場景肯定很社死,但卻也能想像到段橪臉上的風輕雲淡。
別的青春期的男生或許會覺得丟臉,但段橪不會。
楚絨借著各種下樓的理由,在A班靠近的樓梯口走過。
段橪恢復很快,第二天也沒讓人扶著,就可以自己慢慢走下樓。只是很慢,需要等人潮散去。
楚絨看見段橪的時候,往四周暼了又暼,沒見到張宸,心裡才舒坦些許。
她跟在段橪後面,幾級台階的距離。
楚絨希望他能摔倒,又不希望他摔倒。
正糾結著。
段橪摔了。
楚絨走過去,越過段橪身邊,要拐彎的時候,回頭看他。
一臉驚訝,「哥?」
段橪校服上有一條很深的黑水筆印子,已經暈開,很顯眼。
段曉梅究竟愛不愛段橪,楚絨不確定。
自段曉梅開發到新的樂趣之後,他們就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
愛人愛錯了,所以段曉梅選擇不愛,也能理解,可為什麼她是段曉梅的女兒呢?
又為什麼一定要把段橪栓在身邊。
楚絨,不知道。
段橪看到楚絨並沒有驚訝,撐著牆壁站起來,繼續往下走。
楚絨去扶他。
段橪這次沒有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