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堯準備再過兩日便啟程,要避開路上的寒冬。
客院的寧靜便是在他定了日子的這晚被打破。
總督大人既然停留,倒也不是成日裡無所事事的在太守府待著。除了處理平城遞過來的政務,他還四處視察了一番,不過總不會在外過夜的。今夜回來的晚,謝安已經睡著了。
他洗漱一番,才小心躺到了榻上去。
屋中的燈火如今沒有熄滅,總是要防著謝安夜裡要水什麼的。
那燈油燃到半夜,房屋中,只有二人規律的呼吸。謝安的眉頭卻在這燈火下緊皺起來,額頭冒著冷汗,嘴裡偶爾溢出一絲□□,她放鬆的手微微一握,似是要抓住什麼。
總督大人熟睡間察覺到身旁之人的不對勁,逐漸清醒了過來,便看到身旁之人想要蜷縮身子的模樣。他趕忙坐起身,謝安好似極為痛苦的樣子。
「謝安,謝安。」輕拍了下閉眼的人,周敬堯喚了幾聲。她並無清醒的跡象。
空中,隱隱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他神經一緊,忙看了她的肩頭,這幾日換了幾次藥,那裡分明開始結痂了,並無大礙的樣子。仔細看去,肩膀並無滲血的跡象,而她的手覆到了肚腹間。
他掀了被子一看。
總督大人瞳孔驟然一縮,眼前所見的,是鮮紅刺目的血!
他只知女子會來月事,卻從不曾細究,最有印象的兩次,便是謝安才從蓉城回去的時候了。謝安來月事從不疼痛的,向來跟個沒事人一樣。
那她此刻,想起這半年,莫非......
總督大人心中大駭。忙對著外面高喊:「來人!來人!請大夫!」
外面守夜的丫鬟本是睡意眠眠,被這驟然響起的聲音驚起,高聲回「是」便邁著匆匆的步伐而去了。府里這段時間都住著大夫,倒是不遠。
胡夫人安排了兩人守夜,剩餘的婢女被叫了進來,看了一眼情況後,便去準備換洗的衣物和月事帶。
總督大人下床隨意批了衣衫,只坐在床邊等人,防著謝安想要亂動的手臂,他沉眼看著她。
他想要個孩子,要謝安為他生的孩子。
那侯府也算有了後,母親和祖母那邊想必心愿也可了了。至於娶妻,他不願想,若有了孩子,他甚至都覺得不必去想了,到時只隨了自己的意願便是。
然現在,他腦中充斥了那刺目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