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涼沉默往後退了兩步,竟不回話。
燕宏遠生平最恨有人忽視,怒目呵斥:「大膽!朕問你,魏方何在!」
魏涼仍舊低頭後退不答。
卻聽一人帶笑的嗓音傳來:「父皇找魏總管作何?」燕雲烈信步走到床前,高大的身影背著燈光,猶如鬼魅。
「你作何在此!」燕宏遠大駭,正欲掀被起身,卻發現渾身疲軟,連抬手都是困難。
燕雲烈看著床榻之上動彈不得的人,嘴邊的笑容越發燦爛。
當年,母親獨自躺在冷宮那簡陋的床榻之上,又何曾可以動彈!
燕宏遠臉紅脖子粗地大叫:「禁衛軍何在!禁衛軍何在!」
燕雲烈早已不想同眼前這個偽君子多言,如今他覺得與這人爭執對峙也是浪費時間,只冷了面龐對著門外道:「明博,你不是要親自問我這父皇,還不進來?」
周敬堯邁步進來。
圍場之約,首當其衝,他要親手要了這偽君子的命!本以為這條件應該應得困難,誰曾想燕雲烈如撿了個大便宜一般高興。
「逆臣!不孝子!朕的禁衛軍呢!」燕宏遠眼中滿是驚駭。
他自己做多了虧心事,見到來人,已經懼怕無比。
周敬堯扯了扯嘴角,卻絲毫笑不出來,只冷聲道:「聖上莫不是忘了,禁衛軍首領曾是家父屬官!」
「不可能,崔武不會背叛朕!」
「是,崔武未曾背叛。」只是塞了些人,換了些人罷了,只要開個口子,他們自有機會安插人手。
「你知道了?你肯定知道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並州吧!是不是!在並州就知道了!」燕宏遠從害了周凌天那日起就埋下了擔憂的種子,直至今日。
周敬堯終於還是忍不住:「臣才要問為什麼?家父究竟哪裡對不住聖上,哪裡對不住大燕,你竟下如此狠手!」
他手握住了這人的脖頸,手臂青筋暴起,再三壓抑,才沒有用上力氣。
誰知燕宏遠竟是嘲諷一笑:「哈,對不住。周凌天哪裡對不住?你這問題問得好啊!當初輔佐朕登基,他本是臣子,可你聽下面的人是怎麼說的。這江山是他扶朕上的,亦是他替朕守的,朕只是個坐享其成之人?!」他面容扭曲。
「朕看他是狼子野心,譴人散播此等謠言,軍中只知將軍不知聖上,你遠安侯府把住兵權不放,豈不是狼子野心!」
那年也是秋獮,燕宏遠同周凌天追逐一公鹿而去,他笑談大可不必謙讓,要發揮實力,誰料對方當真不讓,一路追至圍場外圍,外圍有兵士圍守,領頭之人見了二人竟先來拜見周凌天,不認得他。
這如何能忍!
燕宏遠卻並不曾想過,平日裡他未曾去軍營查看,這底層將士如何識得他,只是心魔作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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