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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的還挺快。」
宴時胤看了一眼宴時晝脖子上的紗布,對自己下手真夠狠的,再深一點就能直接去見閻王了。
她總是十分懷疑醫院搞錯了,比起林競思,宴時晝這個小變態才像是繼承了宴家基因的孩子。
宴時晝垂眸看著液體一點點往自己皮膚里注射,像是沒注意到宴時胤的到來一般,周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
「你再等,也等不到你的阿魚哥哥來。」
宴時胤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你差點死了,他也沒有來看你,還沒有認清現實麼。」
她似乎對打碎漂亮的東西這件事十分感興趣,斜倚在病房的沙發上,饒有興致地勾起紅唇。
「虞禮書能忍受你自殘自殺,無理取鬧,是因為他從前對你有感情,愛惜你心疼你。」
「可現在,他記不起來了,你再做同樣的事,只會讓他覺得厭惡而已。」
宴時晝聽到「厭惡」這個詞的時候,才微微轉動眼瞳,目光落在宴時胤身上,藍黑的眼底折射出一道冷光。
哥哥才不會厭惡他。
哥哥只是暫時想不起來了,愛他這件事。
「呦,瘋子,」被如刀刃般鋒利冷銳的眼神瞪著,宴時胤惡劣地笑了起來,毫無懼意,「別瞪我,我可是好心來幫你的。」
幫他?
宴時晝沒什麼表情。宴時胤不弄死他,純粹是因為非親生子的他對她並無威脅,而他也對宴氏不感興趣而已。
這麼「好心」來醫院看他,多半是有事要利用他。
宴時胤知道他在想什麼,笑道:「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可能你也會感興趣。」
說到正題,她笑意微斂,刀削般銳利的眉眼中寒意蔓延,「虞禮書最近不知道幫誰憑空弄了一個新身份,從F國移民回來,嘖,這事可不容易,而且聽說他還去替那人在A大申請了轉學名額。」
「A大?」
「對,A大油畫系。」
第117章 身體還記得
虞禮書最終拒絕了沈越的邀約,獨自驅車回到了新的住址。
A國的十月漸入深秋,灰暗的天空飄來團團厚重陰雲,星月逐漸隱去,幢幢樓宇投落下濃重的陰影,當電梯樓層跳躍至三十七層時,樓梯間的感應燈霎那間明亮如晝。
虞禮書停下腳步,看著抱膝坐在自家門外的青年,微微蹙眉。
他穿著寬大衛衣,兜帽蓋住雜亂美感的黑髮,臉埋在膝蓋里,如同流浪狗般蹲在門口。
皮鞋後跟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將宴時晝從昏沉的等待中拉回現實,他猛地抬起頭來,露出發紅的眼眶與鼻尖,以及尚未癒合的脖頸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