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眼中明明氤氳著水霧,卻又像有深沉的霧靄遮擋其中,如滌泥滿堂的死水。
虞禮書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也不想知道,他沉默著,徑直走到門前,用指紋打開了門鎖。
厚重的大門帶起一陣冷風,當它即將關閉時,一隻手從門縫裡擠進來。
"哥哥......"
宴時晝一點點將門推開,聲音中帶著哭腔,力氣卻大的可怕,幾乎是不容置疑地迫使虞禮書的大門對自己敞開。
自知體力不敵,虞禮書乾脆鬆開手,後退兩步,抱臂站立,神色冷淡地睨著推門而入的宴時晝:"你有什麼事情麼?"
宴時晝想從他狹長清雋的眼瞳中尋覓一星半點的擔憂或關懷,卻只看到了疏離不耐,他的心像被捅了一個血窟窿,容色黯然,"哥哥為什麼不來見我?"
虞禮書的冷漠讓他自導自演的悲情戲碼成了笑話,瀕臨死亡的代價也換不來他唯一的觀眾回眸一瞥。
"哥哥說過會守護我,一輩子的,在C市,在海島,抱著我一字一句承諾過,這些全部都忘記了嗎?"
質問的語氣緊緊逼近,虞禮書看到宴時晝的雙眸在燈光照耀下水光如星,如刀光劍影刺向自己,仿佛他是拋妻棄子的薄情人。
"抱歉,我......"
我不記得了。
虞禮書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對眼前的青年有過愛意與承諾,但在他零星的記憶里,這不是一段健康的關係。
他無法想像自己與一個習慣性用自殘來脅迫自己獲得關心的人糾纏在一起。
宴時晝的極端令他感到疲憊恐慌,那超出兄弟界限的情愫註定是一道枷鎖,捆綁著兩個人共墮泥潭。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打著轉,最終變得愈發清晰。
男人的沉默如同一把生鏽的鈍刀,每一刀都聲聲割著骨肉鮮血淋漓。
他在害怕。
他又打算逃走了。
宴時晝的眼眸中的暗色一寸寸下沉,直到眉眼染上可怖的陰鬱,唇角卻生來詭異上揚,如破碎的小丑面具,在寂靜中無端驚悚。
"騙子。"
厚重的門被咔噠一聲閉合,虞禮書後知後覺感到危險時,青年迅猛敏捷的身體已然逼近。
他聽到一道甜絲絲的聲音,"幫哥哥回憶一下,好不好。"
下一秒,唇瓣被兇狠地咬住。
"唔!"
虞禮書不留餘力地捶打著青年的身軀,可那如牆般寬大結實的胸膛仿若感受不到疼痛。
尖銳的虎牙用力,鮮血混合在唾液中,從相交的縫隙流下,濡濕了乾燥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