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暉卻沒有坐下的心情,沉不住氣地脫口道,「……我爸爸呢。」
「他還在醫院,孩子。」白燮臨溫厚道,「安心待在這裡等他就行,我們的醫生是全世界最優秀的,不用太過擔心。」
殷姚聞言不聲不響地看了過去,見政暉紅著眼睛,手指也糾了起來,十分忐忑不安,對白燮臨說,「那他醒了嗎?已經一天一夜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他……他會不會死。」
他爸爸?
他喊政遲二叔,那他爸爸就是……
殷姚忍不住問,「你爸爸是政馭?」
政暉小心地點了點頭。
白燮臨見殷姚這麼說,便好奇地問,「看來那時候你暈得很徹底,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我身邊的。」
「我確實不記得,」殷姚笑了笑,「也不是很在乎。」
態度敷衍又冷漠。
「很好。」白燮臨的眼神深了深,「我喜歡你這樣子,這才像當初認識的你。」
意式口音帶有濃濃的戲謔腔調,乍一聽像什麼電影台詞,深情又動人。
殷姚輕輕側過臉,規避道,「我好像並不認識你。」
從一開始,白燮臨就像個幽靈似的神出鬼沒,總是留下些意味不明的話混淆視聽,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再加上那時候病情嚴重,時而清醒時而混亂,有時候連家裡的傭人都記不清,上一秒還認得下一秒就忘記的事太常見了。
但是。
不等白燮臨開口,殷姚卻又抬起頭,看著他,眼睛彎了彎,「但我媽媽認識你,是不是?你說過,說在大都會晚宴上,見過我的母親。」
他見殷姚這般,有些許意外,又十分興奮,熱切地用義大利語回了幾個是,他說,「她一直都很擔心你呢……」
「白先生。」殷姚沒有讓他吟詩一般浮誇地唱下去,語氣溫和道,「你不會讓我見她的,對不對。」
被冷落在一邊的政暉看了過來,卻正巧和殷姚的視線對上,一頓,移開目光。
殷姚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突然想起這孩子以前的一些細節來,和現在這副可憐兮兮任人擺布的模樣,好像有些……對不太上。
白燮臨饒有興致地說,「我還以為你對別人的性格和對政遲差不多,所以總想著你和越遙差別很大,但這麼一看,果然是親兄弟。」
殷姚一頓,眼神冷了下來,「你說什麼?」
「你不知道嗎?」白燮臨驚訝道,「殷時嬿從來沒和你說過,你還有個哥哥嗎。」
「我哥和越遙有什麼關係。」殷姚蹙起眉,冷冷道,「您這是在說什麼。」
「看來她是真把你保護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