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淡淡道:「這些我算不明白,你不如問一問朱謙。」
他也不贊同聖上南巡,尤其是今年這樣的年景,可惜君心如磐石,聖上金口玉言,豈能隨意更改,終歸是苦一苦百姓。
萬幸今年凍害集中在京城一帶,江南沒有影響,就當天子出去化緣,興許心裡還能好受些。
聖上南巡有大臣伴駕,也有大臣留京,去年的新科狀元被挑走,像是林如海和蘇哲都被太子殿下點名留在京中,至於很能算帳又得太子倚重的朱謙,當然要留在戶部清點帳目。
蘇哲免不得要向朱謙致謝:「我們這回能留下來不必往南去,還得謝謝朱兄。」
林如海笑笑:「休沐日請他吃酒,你也一起來。」
休沐日時,林如海請同窗小聚,蘇哲的妻子也被邀請過來,只把大兒子帶來,小兒子仍舊留在家中。
黃氏生得清秀端莊,生了兩個兒子,身材不如賈敏苗條,和賈敏這樣的模樣來比,明明年紀略小,反而顯得成熟,別有一番風情。
她們二人閨中之時也就見過一兩回,沒什麼交情,既是丈夫同朝為官,就算是面上也要做出和睦之態,況且二人無冤無仇,更不會見面就像烏眼雞一般。
撿著點家事聊開,也不至於冷場。
蘇哲家的大兒子已經開蒙,素日規矩教的好,小小年紀也端坐著,看著就是能沉下心來讀書的脾性。
黃氏笑道:「我們家哥兒開了蒙,請的是先前國子監退下來的夫子,已經開始寫字了。」
黃尚書是什麼人?最不缺的就是這樣的人脈,對女兒所出的外孫十分偏愛,開蒙就要請大儒教導,起步就比尋常人家高一截。
賈敏關心問她:「你家哥取得了個什麼名兒。」
黃氏看著兒子微笑:「家裡都叫弘哥兒,弓長那個弘。」
賈敏品了一回,點頭:「好名字。」
可見家中對這個孩子寄予的厚望。
黃氏又道:「他是家中長孫,自然是講究些,我也沒什麼所求,只願他也能如他父親一般,弘揚家業。」
話都說到這份上,賈敏也隨之恭維:「他如今念書,你做母親的想得長遠,我家這個,只要不病不鬧,我卻知足了。」
林如海他們吃過一回酒,品茶看畫,傍晚時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蘇哲和朱謙皆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