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和黛玉紛紛點頭,雖說當下瞧著這邊都是女眷和內官,再過去的真陽觀里就有道士,若是真有事情,倒霉的還是姑娘家。
起先迎春聽說哥哥在附近的心情馬上就被澆滅了,那個小公公的說法,再看周遭的狀況,哥哥沒準就在一二里地開外的真陽觀。
倘若她像賈寶玉一樣是個男丁,肯定自己去探查,可惜她是個女兒家,只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等著姑姑允諾的消息。
「這事兒沒弄明白,你先別告訴母親,也莫要亂問旁人,明個兒又勾出她的病來。」
崔氏只是強顏歡笑,賈瑚出門後的好些日子才慢慢緩過來。
而今賈瑚,幾乎是榮國府的一個禁忌,就連把不住門的二房嬤嬤們,都知道閉嘴。
迎春點點頭:「我曉得。」
黛玉知道母親不想提這個,雖然母親滿口答應下來會派人去打探,但是現在幾個院子都是官家夫人,小公公和宮女們都不是林家什麼心腹,又從何打探而起?
黛玉回想起來,進這莊子的路上看見過一個不知是廟還是觀的地方,不知是不是迎春姐姐嘴裡的真陽觀。
可惜母親們給太后祈福的地方是皇上的家廟,裡面住著好些比丘尼。
不過黛玉可以肯定那個真陽觀也是皇家產業,不然皇室的地盤跟前,誰敢亂建廟宇道觀?
一連過去七日,賈敏那邊沒動靜,每日出去念經祈福,只在路上能偶爾見到母親和嫂嫂一面,先前迎春提的事她半點沒有露餡,只當什麼事情也未曾發生。
等到第八日,事情有了轉機。
「皇后娘娘原先有個寄名符放在真陽觀,請幾個姑娘和公主一起去,把那符請回來。」
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來傳口諭的時候,賈迎春悄悄溜過來玩。
她們這樣的姑娘偶爾串個門還是使得,崔氏和賈母還有噎埖賈敏之間卻不太走動,正兒八經吃齋念佛,唯恐有怠慢之處被伺候的嬤嬤傳出去,皇家斥責不敬。
大宮女傳了旨意就走,皇后娘娘不是在徵求意見,只是下達陪伴公主的命令。
這次要陪的人不是和黛玉相熟的七公主,而是已經出嫁的三公主。
黛玉原先沒見過這位公主,公主話很少,一路上只坐在車內不露面,陪同她一起去取寄名符的,除了黛玉和迎春,還有其餘兩位姑娘。
黛玉滿心疑竇,這什麼寄名符放這麼遠,透著古怪。一面又遺憾,聽說七公主和太皇太后生肖衝撞,是以沒能出宮。
既是公主要來,真陽觀里早就清了場子,進去除了兩個鬍鬚皆白幾乎老掉牙的道士,連個道童都見不著。
這道觀四進院落,修得很小巧,但是最外圈還有一道圍牆,又高又大。
黛玉一進道觀,就覺渾身不自在,像是有人跟著自己。
看哪兒都是空空蕩蕩不見人氣,縱使殿內供著三清聖象,仍舊後背不由自主生發出一絲寒氣。
雖然同是一個父親,三公主和七公主長得一點都不像,三公主如今已有二十四五歲,想來是這幾日吃齋念佛過於辛勞,臉色白裡帶著青,氣色不佳。
說起話來,聲音亦是中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