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婚事早已說定,不可返回,朝廷有意宣揚,賈探春的婚期馬上就定下,人還未走,各色嫁妝先行一步。
因著這一件事,林家老二的妻子程氏添了一個哥兒,家中的喜悅都淡了幾分。
榮國府原本要預備寶玉的婚事,又要給老太太看病,當下宮中遣了內務府的太監來協助料理探春出嫁事宜,賈寶玉也得往後稍一稍。
探春年後就要出嫁的消息,也快馬加鞭送到興慶府的黛玉手中。
大家都知道婚事不同尋常。
像是柳姑、瑛姑她們也跟著知道了消息。
柳姑目光狠辣,一言中地說出事情的本質:「因為沒有倚仗,所以只能去和親。」
探春身不由己,還不是因為賈府沒有倚仗,軟柿子好拿捏,朝廷選了她,不得不去。
而女兒家不能出去建功立業,最大的用處就是當榮國府向朝廷邀功的籌碼。
榮國的還滿心歡喜將女兒獻出去。
沾了父親和兄長的光,略有勢力的黛玉。
皇帝陛下不願與大臣撕破臉,講究幾分顏面,不會將黛玉如此輕易指出去。
此事讓眾人心中最不平的還在其後。
榮國府舍了探春去向皇家邀功,皇家為著面上好看,弄一出皇恩浩蕩的戲碼,對榮國府二房恩賜封賞。
最後得了好處的並不是賈探春,而是富貴閒人賈寶玉。
黛玉看著家中的來信,通身不快,冷笑道:
「可笑的是,這一份功業,還算在她的父兄身上,將來嫁了夫君,又算在夫君身上。」
她替探春不值,也替出遊途中遇到的許多女子不值。
三丫不太懂什麼朝廷,但她也覺得黛玉說的很有道理,旁人不必說,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三丫重重點頭:「沒錯,就像那時候,被賣的偏偏是我,錢卻給旁人拿去了!」
柳姑回想自己的經歷,心中也升起幾分不平來:「建功立業……女子的機會寥寥,縱使有了功業,還會叫人占去,史書上隨意塗抹,一筆勾銷。」
柳姑先前多方奔走,就想為死去的戰友正名,免得到將來,某些備用有心的人,只會說女子無用,甚至將一些莫虛名的罪名都安到女子身上。
柳姑很感謝黛玉,也羨慕黛玉,黛玉一直在寫文章,聽說京城裡也有很多達官貴人看黛玉的文章。
如果不是黛玉把她們的事跡寫出去,這一輩子,恐怕柳姑也不能為女子軍正名。
所以柳姑才敦促三丫要多學子,若是能寫好文章,筆桿子也能當槍.杆子用。
柳姑看好黛玉,黛玉也很欽佩柳姑,有膽魄,不服輸,雖說上了年紀,不像賈母那種老太太圖安逸,活到老學到老,永遠樂意接受新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