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江南人……」
「我祖籍……老家在姑蘇,是江南人。」
黛玉一開口,想起來這個外國人可能不知道『祖籍』是什麼意思,馬上改口。
伊莉雅也不知聽懂多少,連連點頭,又說:
「你們那邊絲綢好,我見過……那個最值錢,我們的紡紗機器,做不出絲綢。」
西洋有很多新的發明,也反問伊莉雅:「紡紗機器?那是什麼?」
伊莉雅張開手臂,儘量比劃:「紡線,織布、織布,那麼大,那麼大……」
瞧不出個所以然,但可以知道,那是一台很大機器。
金陵那邊的雲錦織機也要有一個房子那麼大,黛玉不覺得奇怪。
伊莉雅比來比去,還是說不明白,看見黛玉微笑看著自己,更心急了。
「我爸爸說,那個不用人,只有人才能做絲綢。」
忽然她像是想起來什麼,把自己抱著的羊皮冊子打開,翻到中間一頁。
「我爸爸畫的……」
「只有這個。」
黛玉見好像是個機器頭,有些像水車,可惜只是個簡圖。
伊莉雅又和黛玉用偶爾幾個詞和比劃的方式聊天,在知道黛玉只有十五歲,已經去過好幾個地方。
伊莉雅豎起大拇指:「你媽媽,好媽媽,你爸爸,好爸爸。」
冷先生忙著畫圖,打點交際的事就是黛玉操持,伊諾德那邊似乎對冷先生幫忙十分感激,送來了好幾車洋緞。
雖然新鮮,但瞧著真不如絲綢,伊莉雅說絲綢在她們那邊是珍寶,要絲綢不要黃金。
黛玉就給伊莉雅送了一匹前些日子家中送來的錦緞,尚且不到雲錦那麼珍貴。
她是洋人,沒什麼勳爵,萬一穿出去犯忌諱,反是黛玉好心辦壞事。
伊莉雅十分高興,又送來一些玻璃珠子和杯子。
黛玉讓人分一分,送去京城。
雪雁忙得腳不沾地,有模有樣插著腰指揮。
「洋緞我都寫了簽子,記著好好送回去,尤其是給老太太這一份,別弄錯了。還有各種玻璃珠和玻璃杯子,路上要仔細。」
黛玉坐在廊下吃茶,「雪雁是越來越能幹了!」
雪雁抹了一把腦門的香汗:「都是姑娘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