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见苏迟念打趣他,更委屈了,双唇抿得紧紧的,任苏迟念怎么说,就是不答腔。
苏迟念觉得他有趣得很,正想再说些什么,却想到,这么久了,还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呢。遂问道:“哎,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这下大爷不装哑巴了,他抬起极大极亮的一双眼,看了苏迟念一眼,复又低下头去瞅着地面,闷闷道:“……符清愁。”
咳,这叫什么名字啊。苏迟念腹诽了一下,一听就是个只顾哀怨湿意的单身母亲给儿子娶的。看这小孩儿的样子,就和这个名字不沾边嘛!
苏迟念又问:“那你妈……哦,不是,我是问你娘叫什么?你娘是春满楼的?”
小屁孩儿,哦不,符清愁双眼刷的一下就亮了!看苏迟念的样子,又问他名字又问他娘的名字的,看来求他必定有戏!他从小就在春满楼那样人来客往的地方长大,早已学会了看人脸色。也看得出来谁是真的对自己好谁又是虚情假意。很多时候,小孩儿的直觉都是特别准的,自他看到苏迟念的第一眼开始,就对这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大哥哥存了极好的印象。
都说相由心生,苏迟念人长得漂亮,气质又温和,笑眯眯的对着人说话的时候总会让人不自觉的放下心防。
符清愁低声道:“我娘叫符绾绾,我是在春满楼出生的。”
苏迟念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随你母亲姓的。”
符清愁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扑过去死死的抱住苏迟念,大声乞求道:“我娘就快病死了,你可不可以去救救我娘?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肯定会法术!我求你救救我娘!”
别看这小屁孩儿细胳膊细腿的,力气还挺大。苏迟念被他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想要把他从身上扒下来,却怎么也扒不下来。看来今天不答应这小屁孩儿是不成了。
苏迟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符清愁从身上扒拉下来,就算不用看就知道脖子上肯定是被他勒出了红痕了。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没好气的道:“小鬼,想不到你力气还挺大。走吧,我今天就当一回雷锋好了。”
符清愁见他应了,兴奋得不得了。直接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一双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高兴的把嘴巴凑过去,吧唧一声,狠狠的亲了苏迟念一口!然后口里兴奋的说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苏迟念下巴哐当一声,直接就这么掉下来了!
他到底遇上一个怎么样的奇葩啊!!!
如果说小屁孩儿亲他的那一口尚可接受的话,那么这句话,恕他委实淡定不能了。符清愁亲他的时候他还能当做这是他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可这句话,他他他,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符清愁见苏迟念一副见鬼的表情,不由得也愣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天真纯洁的看着苏迟念:“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不,你说得很对,不过用错了对象。苏迟念腹诽了一通,这才颇为无奈的扶额问道:“你这些话都是从哪学来的?”
符清愁满脸无辜的回答:“难道我说错了吗,我见春满楼好多阿姨们都是这样说的,说之前也要亲人一口的。”
苏迟念:“……”
怪不得,苏迟念暗道,在那样的地方长得这么大,耳濡目染的,肯定会学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不过现在也不是纠正他的时候,赶紧随他回春满楼救他娘要紧。
“对了,”小家伙拉着他的手,好奇得很:“你是不是真的会法术?”
苏迟念:“……”
符清愁:“?”
苏迟念:“咳,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以后有空了再告诉你。”
而此时的春满楼早已炸开了锅。
原因是今天早上一大早,春满楼的一个小丫鬟起来打扫卫生,路过院子的时候,脚下不经意间就碰到了一样物体,那小丫鬟起得早,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等她打着哈欠低下头仔细去看的时候,差点儿没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刚刚差点绊倒她的,不是什么石头枝桠,正是一具女尸!那小丫鬟惊了一瞬,吓得后退了两步,瞌睡已经全被吓走了,冷汗直冒,然后腿脚发软的尖叫起来!
这一声尖叫当真是气壮山河鸟惊庭树,整个春满楼都被她叫醒了!
等春满楼的老鸨闻声过来查看的时候,那小丫鬟早已哆哆嗦嗦的软在了地上。那老鸨毕竟要比小丫鬟多活了些岁数,见到尸体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但比小丫鬟镇定多了。等她反应过来,厌恶之情溢于言表,用帕子掩住了嘴鼻,皱眉道:“呸!早死早好!死了都还不让老娘清净,小顺子,快去找几个人来,把她拖去乱葬岗扔了!”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吩咐人拿一副担架出来抬人,趁着现在天色还没大亮,赶紧扔了了事!“要死也不知道死在自己房里!真不知道爬出来干什么!还让不让老娘做生意了!这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不一会儿,两个壮汉就担着一副担架,从春满楼的后门径自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拐进了一条小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