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出去,累得很,你放我繼續躺著。」說話的聲音也倦倦地。
「中毒還宿醉,以毒攻毒也不怕把這好不容易得來的軀殼折騰廢了。」
洛雲升不說話也不願自己走,容淵便想把他抱出去,但想到洛雅晴也住到了主院,若被她看見肯定又要吵鬧,終是妥協般地把人放回床榻。
可容淵執拗,偏不讓洛雲升躺下,只讓他半靠牆坐著,像風信子,獨一朵開著,花瓣尖尖朝外開著似是戒備,里三層外三層剝開儘是柔軟。
「不是說什麼都能治,怎麼偏這治不好?」
容淵摟著人,心說也便是身體不適才這麼乖,萬不能讓外人見到,否則覬覦他的人豈不是要從王府排到承乾門?
洛雲升著閉眼不搭理他,讓系統先把宿醉解了。
昨日藥性上來本來要犯病,好在一壺酒下去壓住才沒鬧出什麼事端。
到了這會兒,洛雲升百分百肯定這具身體有問題,只能寄期望於自己的意志力足夠強能撐過去。
思緒飄飄忽忽到遠方,洛雲升又想,自己應該能撐過去,小時候身上那些永遠不會徹底癒合的傷不也認了那麼多年……
更何況還有容淵,他看上去就有那種能把人捆死在椅子上的魄力。
思緒越飄越遠,系統急的呀,數據都快擦出火星子來了,一分鐘後洛雲升睜眼,雖然身體依舊疲憊但人已清明。
吐出口濁氣,洛雲升將自己往旁邊挪了挪。
夏日炎炎兩個人挨在一起難受得很,身上越發燥熱,總算體會到一些容淵病痛中煎熬的苦楚。
消瘦帶著病氣的臉轉過去,琉璃珠般的眼睛看著容淵,「你每天都受這種罪?」
容淵沉默片刻:「習慣了倒也還好,」隨即岔開話題,反問洛雲升:「好些了?」
「解了宿醉好多了。」
「但另一個……恐怕要自己扛過去。」
容淵若有所思——看來他自己也猜到是中了什麼藥。
「知道具體是什麼嗎?」
洛雲升搖搖頭,清醒道:「你們人類為了追尋快樂,倒也真能忍受。」
見人恢復了尋常狀態,只是嘴唇還有些青白,容淵從懷裡拿出見山雅集的拜帖遞過去,「倒也不是每個人都那麼脆弱,要在幻境裡尋求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