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問,如果茶隊不想要他,虞文知能不能跟他一起走,有他們倆在,直接把一個底層戰隊拉到TOP都沒問題。
虞文知看向他。
盛緒手指用力掐上一邊袖子的布料,他不敢看虞文知的眼睛,只是硬著頭皮,努力自私地問:「你能跟我一起走嗎?」
這次,他果然沒聽到回答。
周遭傳來長長的鳴笛聲,將死寂的沉默打破,盛緒腦中混沌一片,將頭埋的更低,眼淚就猝不及防的由手臂之間砸在凹凸不平的磚地上。
但他很快就收緊手指,孤傲地抬起頭:「沒事。」
果然還是太自私了,他怎麼能這麼逼虞文知呢。
虞文知知道盛緒誤會了。
這不是取捨的問題,根源也不在茶隊這裡,可他沒辦法跟盛緒解釋,說這些一切都是你家人為了完成你父母的遺願嗎?
盛緒會怎麼反應,他又如何面對一零二紀念館裡的那兩個名字。
「盛緒。」終於,在此起彼伏的尖銳鳴笛聲中,虞文知抬起眼,手指輕輕摩挲,「再等等,我會想出辦法的。」
最後把盛緒從小平台拉走的,是來自醫院的一通電話。
盛灃遲做完手術後免疫力底下,誘發了帶狀皰疹,現在疼的厲害,根本不能休息。
盛緒還沒來得及收拾好情緒,就要趕過去。
他並不是對盛灃遲的怨恨和憤怒就此沒了,只是病後的盛灃遲完全換了一個人,變得脆弱,孤獨,抱著可憐的回憶渾渾噩噩。
好像故作堅強了一輩子,盛灃遲終於肯直視失去摯愛的痛苦,彎下了倔強的脊樑。
他仍舊不善表達,但那些他不願承認的懊悔,想念,疼惜,都變成了對盛緒的依賴。
畢竟他曾經也是一個會因孩子摔跤心疼不已的父親。
到了醫院,盛珵也在,他已經請完了全部年假,工作快要堆積如山了。
他問盛緒:「如果爺爺願意跟你道歉,你會回到家人身邊嗎?我知道你不討厭,你只是在賭氣。」
盛緒沒說話。
「以前家裡好像一個比一個脾氣大,也折騰的起,再過些年,可能真的沒人跟你吵了,突然失去的挽不回,那慢慢失去的呢?十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盛緒還是沒說話,只是手掌越攥越緊。
「這裡有一份繼續讀書的申請,以你的身體素質,通過應該沒問題,大家都各退一步好嗎?」
盛緒沉著臉,轉身就走。
這一周他的人生突然變得一片狼藉,別說讀書的心思,活著的心思都快沒有了。
這次雖然沒有爭吵,但盛緒也沒有如盛珵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