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鬆了口氣。雖不知胡婉娘是如何過來的,可至少不是孟忻的人。
他心中甚至暗暗有些埋怨胡瑞。
不是說好的這條暗道只有他們父子曉得嗎?多一個人,不久多一分風險?更何況還是胡婉娘這個蠢笨的知道了。
他趴在地上,張口便吩咐:「愣著幹嘛?還不過來扶我。」
可視線里,那雙繡鞋卻走開了。
胡品之心中惱怒,可此時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他只能強撐著地板,坐了起來。
胡婉娘在身後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不耐煩地轉過頭去看,卻見她從櫥櫃裡翻出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包袱。
她將包袱打開,裡面的銀兩滾了一地,幾件男裝也落了下來。
胡品之怒道:「你幹什麼?!」
他支起身子將滾落在地的銀兩撈回懷中揣好,憤憤道:「我事先說好,這些銀子就夠我一個人過活。我勸你還是先回府里。」
他轉了轉眼睛,語氣變得和氣許多:「婉娘,孟忻那廝是衝著我和父親來的。如今你和我都不在府中,想必那孟忻定會生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追來了!」
「你是府中女眷,想來不會受什麼折磨。這樣,你聽我的,你先回去。待到哥哥在外安頓好了,再想法子將你接出來,可好?」
「我呢,進能上京找父親叔爺求救,退能在外隱姓埋名住下來,總比你一個弱女子在外受苦要好!聽哥哥的,你先回去,可好?」
胡品之仍在喋喋不休,企圖將胡婉娘勸說回府。可那女子卻沒有言語,只是一步步朝他走過來。
胡品之坐在地上,遲鈍地抬起頭。月光落在那女子的臉上,將那張冷清的臉照得分明。
她不是胡婉娘。
看清楚的一瞬間,胡品之全身汗毛直立,下意識向後縮,驚叫出聲:「你是誰!你怎麼在這!?」
那女子卻蹲下|身,不斷靠近他。
淒清的月光下,愈發顯得面前的女子面色蒼白、朱唇血紅。她面容平靜舒展,眉心一點痣,似那畫像中悲憫莊重的觀音。
可她的目光卻有如三九隆冬最冰冷堅硬的飛雪,點點寒芒帶著凶光,不斷在他皮肉上凌遲。
加之她身上那件紅得似血的嫁衣,一時間,胡品之以為自己遇上了話本里說的鬼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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