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府那些年,她將自己藏在一層層偽裝之下,為數不多露出真心的瞬間,也曾有過松煙的身影。
她不敢說自己的真心全然純粹,可她也是真切地、全心全意地將他看做朋友、希望他一切都好。
……可這個關頭,她又能說什麼呢?
難道要為了讓自己內心好過些,就要將那可能過界的溫情推給他嗎?
她做不到。
於是,就只能強裝著一切無事,陪他演這場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戲碼。
松煙主動挑起話頭,二人終於恢復了點兒從前自然相處的樣子,即便只是面上的和睦,也讓程荀心中鬆快了不少。
程荀與他說了胡府目前的情況,又說了說陳玄那時發生的事。
生活了十幾年的胡府驟然倒了,松煙一面驚嘆於官場的瞬息萬變,一面又有些茫然無措。
程荀問起他將來的打算,松煙卻話鋒一轉,問她可是快要定下終身大事了。
程荀一臉錯愕:「啊?」
松煙示意了下窗外,低聲道:「你與那位世子爺,如今不是恰好的表兄妹麼?」
程荀反應了下,當即慌亂地搖搖頭。
「我與他……說來有些複雜。總之,不是那種關係。」
這話說完,程荀自己卻察覺到心中有些微妙古怪的情緒。
聞言,松煙說不清自己是落寞還是竊喜,他只是扯了下嘴角,並未糾纏這個問題。
他看著放在被子上的雙手,慢慢說道:「我也不知道將來要做什麼。」
「我從小就被賣到牙行,這些年跟著胡府南來北往,早已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兒了。況且如今我的身契還在胡府,將來怎麼辦,也不是我一人能決定的。」
程荀想了想,湊近些,低聲說道:「身契是小事。若是你願意,我讓人幫你放了奴籍就是了。只是你要想想,之後要去哪兒,想做什麼。」
松煙長長出了口氣,雙目放空,像是真在描摹未來的模樣。
「若是說實在些,應該是在揚州或是溧安拜師學門手藝,不拘是學著做個廚子、還是跟著行商一塊兒跑船,總之得找個餬口的活計。」
說著,他有些羞赧地抓了下頭發。
「可若是說實話,我心裡卻是想出去走走的。」
「我從前就羨慕話本里走南闖北的英雄豪傑,做個江湖兒女,從此天南海北、浪跡天涯,倒也快意。」
「不過我也就是想想,你可別笑我啊。」
程荀一字一句聽著,正色答道:「我為什麼要笑你?我覺得這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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