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馱著她,緩緩走在荒原之上。蒼涼的北風席捲著沙土,在她背上落了一層黃沙。
經歷反覆的清醒與昏沉後,程荀隱約看見天際邊露出一點魚肚白。
已經過去一夜。
程荀強撐著僵硬酸痛的身體坐直,揉揉眼睛,四處張望。
視線先是一片迷濛的黃沙,而後,在那黃沙盡頭,她隱隱看見了一面隨風招搖的幡旗。
她睜大眼睛,驅使老馬向那旗幟跑去。
跑了幾十米,程荀終於看清,那飄揚的旗幟上寫著一個「齊」字!
而在那旗幟下,是一片規整廣闊的營寨。
程荀心中燃起希望,凍得僵直的手指抓住韁繩,抽出腿側的馬鞭,朝軍營揚鞭奔去。
營帳內,晏決明放下看了一夜的書冊,抬眼望去,示意突然跑進來的手下說話。
親衛低頭看著地面,磕磕絆絆地開口道:
「主子,方才李顯來報,程主子在去紘城的路上遇險,如今與李顯分開,不知去向。」
「你說什麼?」
短暫的沉寂後,晏決明輕聲反問。
親衛頭埋得更深,不敢再言語。
對面的晏決明猛地起身,長腿一邁,大步走到營帳門口,壓抑著怒火,向外低聲吩咐道:
「備馬!讓李顯來我這——」
話音未落,營帳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喧鬧。
一位副官從遠處急急跑來,到了晏決明營帳外又剎住腳步,故作穩重地走過來,行過軍禮後,一字一句匯報:
「回將軍,營寨外頭突然來了個披頭散髮、渾身是血的女子,舉著一把胡刀,說是在紘城百里外的驛站遇襲,手中有外族潛入大齊的證據,請求庇護……」
還未等副官說完,就見向來沉穩自持、敵臨陣前也自巋然不動的晏決明,居然一陣風似的,衝出了營帳。
副官還摸不著頭腦,卻被一旁的親衛瞪了一眼,連忙追上去。
營寨外,程荀心知自己此時這副形容,必定是行跡可疑,故而只是端坐馬上,高舉手中的胡刀,並不上前一步。
營寨門口的哨兵舉著長槍,緊盯程荀的舉動,警惕的眼神中不乏幾分好奇。
不知舉了多久,門口來了一撥又一撥人,看起來級別品級各不相同,似是將程荀的情況一層層上報了,只是至今都沒能找到一個能做主的。
程荀頗為無奈地看著眼前場景。一整夜未進水米,她如今渾身酸軟無力,一把胡刀好似千鈞重,讓她感知不到自己雙臂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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