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盤軟布上躺著幾支金簪,雕刻精細、樣式各異,皆不似凡品。
可其中一支確是通體白玉,簪頭雕成蘭花模樣,花蕊用細密的金絲組成,溫潤靈巧、白玉鑲金,一眼便知花費了不少巧思。
可令程荀目光停駐的,卻是因為除卻這金鑲玉的用料,這簪子的樣式竟與晏決明出征在外時送給程荀的那支蘭花木簪一模一樣。
她拿起那金鑲玉簪子,指尖微動,果然在那花蕊中發現了個鏤空的「六」字。
她驀地想起當初他遠在涼州抗敵時,送來的年禮。
彼時他艱難出逃、手頭窘迫,連兵馬糧草都是靠著程荀的商號才勉強支撐起來,自然送不出什麼貴重的禮。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將醃肉熏腸、狐裘麂皮、胡刀胡弓,連同那本伴他出征的畫冊,都一股腦塞進木箱裡,巴巴地送來了。
像個囊中羞澀的少年人,兜里只有十文錢,便買了十文錢的東西,全塞進她手裡。
難道還覺得那木簪拿不出手麼?偏要送個一模一樣的……
當真是要面子……
程荀在心底小聲拆台,眼中卻忍不住浮起幾分歡欣。
「就這支吧。」
她清清嗓子,故作淡定地將簪子遞過去。
賀川自然知道這簪子是誰送來的,嘴角難掩笑意。
當著一眾丫鬟的面,她想了想措辭,這才開口道:「主子,我方才在外頭看見天寶了,他說表少爺昨日連夜趕來,今兒早上才到別院呢。」
那日面聖后,他直至夜裡才從宮中回來,還不待家中人問起來,晏決明便吩咐人備馬,當夜就要離京。
眾人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出去避難,他卻只說此前手裡的兵馬還在京畿大營里,軍中有不少事亟待處理,便匆忙離開了。
他走得如此突然,程荀等人擔心了好幾天,直到幾日後孟忻從衙門歸家,口中說得與晏決明無異,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自那日起,不知為何,孟忻看程荀的目光總有幾分意味深長的感嘆。
晏決明一走半月,今日終於露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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