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明年春闈還有大半年之久,孟紹文卻已早早準備起來,不說懸樑刺股、也算得上是通宵達旦了。
就連今日去邱山上,於他而言,已屬難得的鬆快。一路上,他便念著要趕快回院兒里,趁著睡前再讀兩遍書,將落下的功課撿起來。
雖說刻苦至此,可真要論起來,孟紹文對科考並不熱衷。相比書里的之乎者也,機關造術似乎更得他心意。
而從小到大,孟崔夫婦也未曾給過他什麼壓力,他想鑽研什麼,向來憑他喜歡。可或許是身為孟忻獨子、崔清外孫,孟紹文自有一份堅持,無論旁人怎麼說,都要逼自己考出個名頭。
程荀自然明白崔夫人這抱怨里有多少心疼和自豪,聞言笑道:「那可不行,今日還未過,怎能讓壽星不高興了,我這就讓人將他們都叫回來。」
孟忻附和:「兒大不由父,趁我這一把老骨頭還活動得開,可得多教訓教訓。」
崔夫人杏目圓瞪:「有這力氣就去將院子掃了!」
三人說笑著走進正院,屋內已擺好飯菜。簡單用過飯,孟忻坐在桌前品茗,崔夫人則與程荀提起此後進宮謝恩之事。
「……這裡頭名堂多,待上了玉牒,還需去見見壽王。」
程荀得封郡主,名頭上是被認作壽親王的義女。
壽親王長先帝近十歲,早年因為不良於行,在奪嫡之爭中早早出局。但因他為人寬厚、娘家也有幾分體面,又是上頭僅剩的一位皇兄,先帝為表手足之誼,對其也多有厚待。
故而壽親王雖深居淺出,在皇室宗親中卻也算得上是個響噹噹的人物。
先帝那一輩皇嗣興旺,宗親中郡主、縣主亦不少見,可能得當今聖上親封、還能記在壽親王名下的,也獨程荀一人了。
崔夫人與她大致說了說壽親王之事,程荀這才對這份恩寵的分量有了些實感。可崔夫人很快便發現她神色間不僅不見歡欣,反倒有些沉重,不由得停下了話頭,放輕聲音問她:「可是累著了?是為娘不好,明日再同你說也不打緊的。」
不遠處,孟忻也不動聲色望了過來。
燭火的暖光照得程荀臉上的迷惘更濃。
她看著崔夫人,猶豫半晌,終於開了口:「娘,我怎麼會是郡主呢?」
程荀滿目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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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決明將晏家管事甩下後,便放慢步子,拉著韁繩不疾不徐走在街上。
夜近深,京城街上行人漸少,沿街鋪子也陸陸續續收起板凳、幡子。
路遇一間眼熟的點心鋪,想起程荀曾提過一次這家的馬蹄糕不錯,他腳步一轉,趕在店家打烊前,順道買了些點心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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