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入城由刺史府安置,六百兵士也由駐軍領去暫歇,流民不得入城,都匯集在城門外。褚其昌帶著戶房所有差吏又搬了長桌在城門外搭起了臨時工房,從大興莊往歙州城外看,現下是擠擠挨挨,好不熱鬧。
施家人和周家人來得很快,手上還帶著泥,顯然是從山地里奔下來的,許掌柜聞訊也跟了出來,他惦的倒不是親人,而是從前東福樓的夥計們。
看到這許多流民過來,心裡都抱著萬一的希望,直奔城門外尋人去了。
桑蘿和周葛沒再久待,先回了莊子,走到陳家門外,陳婆子拉住桑蘿低聲囑咐:「雪化了兩天了,但山上還濕滑,你就安生在家裡呆著,可不興再往地里山里走動了。」
「頭三個月胎未坐穩,懷孕的事可不興得往外說,只你們自己知道就成了,懂的吧?」
桑蘿笑著應下,她才轉而交待沈烈和沈寧:「害喜聞不得味兒,葷腥,油煙,都聞不得,最近灶上的活就莫叫阿蘿沾手了,你們自己上心著些。」
沈烈和沈寧連連應下。
陳婆子想想也沒別的要交待的了,這才笑著讓回去,她也急著回家,急著想把家裡快有重孫的好消息跟老頭子和兒子說一說,叫他們也高興高興。
桑蘿笑著與陳家人別過,回到家裡,在家等半天的沈安急急迎到門口。
「大哥,郎中怎麼說?大嫂怎麼了?」
沈烈不敢讓桑蘿再進灶屋,轉了個彎,直接領著人回他們自己屋裡,沈安自是跟著。
沈寧笑得很開心,瞧著外邊沒人,湊到她二哥身邊小聲道:「大嫂懷孕啦,聞不得犖腥,所以才想吐的,你沾沒沾魚?沾了就別往大嫂身邊靠啊。」
沈安眼睛一下子睜得溜圓,「沒有沒有,我還沒來得及切魚。」
又很興奮:「我要有小侄兒了?」
桑蘿看他:「怎麼就是小侄兒?小侄女不喜歡?」
沈安直笑:「小侄女也好,侄兒侄女都好。」
喜得繞著他大嫂團團的轉。
嗅嗅自己手還只能離著媳婦三步開外的沈烈:「……」
嫉妒了。
轉身就去打水洗手,洗幾遍聞一聞,換一盆水接著又洗,恨不能搓幾層皮下來。
桑蘿輕笑。
沈寧也笑,又想起什麼,拉著沈安交待:「你可不興到外邊說啊,陳阿奶說了,頭三個月不能跟人講的。」
沈安沒問講了會怎樣,只閉嘴點頭,表示記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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