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一塊顏色烏黑,上邊寫著白色的字,應該是范妃娘說的黑板和粉筆,而左右兩塊,太熟悉了,州學、縣學、衙門外都會有的榜牆,只是這個相對而言做得簡單許多,上邊貼著的,儼然就是千字文選段。
一個看上去十歲上下的小娘子,手執一根比戒心窄長的木條,一邊領讀,一邊用那木條虛指在相應的句子上,想是怕傷了紙,那木條的頭子上看著竟似還用布做了包裹。
教材啊,這不就是教材嗎?
范妃娘未提到這個,想來這是沈家人今天才添的東西。
何長史心下激動。
這個好!這個好!捐書也免了!
又站在窗邊聽了小半刻鐘,他不再呆著,而是去了沈家,拜訪沈烈夫妻二人。
教材解決方案范妃娘於第二日便聽說了,自是欣喜不提。
正月整個後半月,歙州這邊又是辦私學又是辦鄉學的,端得是一片興騰氣象。
而遠在京城,朝堂之上,天子和群臣面對軍中缺糧之事已是連續議了幾日。
一籌莫展。
大齊建國如今算是第五載,掐頭去尾,實則不足四年,且最初他們占據的州縣不多,江山是後邊陸續打下的,當初每攻下一地都有下詔免賦三年的安民養民之策,到如今能收稅賦的州縣少之又少。
初時戰勝是能從敗者手中奪到糧草的,亦有本地豪族獻糧,支持者們也出力不少。到如今老底子早就吃空了,好在去歲朝廷握住了造紙術,又卡了鹽鐵專賣,國庫好歹有了銀錢進項,從去歲秋收起就著令諸州從百姓手中買糧,直到如今,各州報送上來能為朝廷買到的糧食總數,不足以軍中支撐到六月。
朝廷三大開支,養官、養兵、建設安民。
官員如今全賴職田和捉錢令史養著,建設安民就更不需提,皇帝現在最怕聽到哪裡報送個天災什麼的,因為僅養兵一項就快把朝廷壓趴了,壓根無力賑災。
偏偏內戰方歇,外敵環伺,兵員是絕不敢削減的。
今年的糧,皇帝和眾臣心裡都清楚,真金白銀採買,還可以從世家豪族那兒榨一榨,可是明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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