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什么可聊的?就是这小子打的我儿子?”齐劭漳指着站在门口的苏启言问。
“小磊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的要求也不多,将他记过处分,然后送公安局去备个案底。小小年纪就如此凶狠,以后长大了只会是社会的渣子。”
张信霖有些尴尬,齐劭漳这话说得没有一点余地,要真是按照他的想法处理,苏启言这辈子就算完了,可毕竟苏启言刚获得了物理竞赛的全市第一,好歹也是红星高中的面子学生。
阴黎回望了一眼苏启言,用眼神示意他别怕,然后转回头笑着开口,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校长,我来学校不久,工作自我感觉也还算认真,从无敷衍,对学生负责,对领导尊敬,上学期所带班级的物理平均成绩还是三个理科班中最好的。”
张信霖不知她说这话的目的,细听也挑不出毛病,还以为她是想以功劳为苏启言求个情,“阴老师确实为新生代教师做了一个很好的表率。”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所以我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传我和学生的花边消息,而且这个人同样是我的学生。”
“这……”张信霖总算知道她的来意了,他有些为难。
“张校长——”齐劭漳已经不耐烦了,“今天到底是处理谁的事情的?我难不成是过来陪场子的吗!”
阴黎温柔一笑,“齐书记,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阴黎,是齐磊班上的物理老师,说起来我的事和苏启言被打也还关系挺紧密的。”
齐劭漳一拍桌子,“我没听错吧?到底是谁被打了,你这个年轻教师说话可不可以过下脑子!”
“齐书记——”张信霖也有点火气。
在阴黎三人来之前,齐劭漳就已经喋喋不休地发了十多分钟的火了,这还拍起桌子来了,张信霖只觉得这人莫不成还真把这当他的书记办公室了?
阴黎被骂也不恼,温声细语任谁都觉得她脾气好,“看来齐书记是真的不知道了,齐磊,你一向是个诚实的孩子,你愿意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你爸爸说清楚吗?”
突然被点名,齐磊心虚得藏不住,“什……什么来龙去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被打惨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齐劭漳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但他丝毫不乱,“我已经看到结果了,小磊被打得这么惨,来龙去脉根本不需要了解,我也不想了解,张校长,你就说这事儿怎么处理吧!”
“要不……”
张信霖话还没说完,阴黎就像无法承受般,“校长,身为教师,劳心育人却被说是费心惑人,这真的是钉在灵魂上的耻辱钉,我想请校长你为我主持公道,还我一个清白!”
苏启言见她伤心得真切,心里难受得不行,有心想要安慰,却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保持安静才是明智之举。
“你这个年轻教师到底怎么回事?你以为吊两嗓子就能歪曲事实吗!”齐劭漳又拍了一次桌子。
张信霖眼一闭,再次忍了。
当了这么久背景板的康健越终于动了,“齐书记,这是根据同学们的口述整理出来的事件过程,并且他们都在上面签了字,你可以看看。”
齐磊震惊。
张信霖复杂。
齐劭漳疑惑地接过,看了半晌后难以置信地转向齐磊,“这是真的?”
齐磊打小就怕他,他一抖,“爸——我被打了啊爸!”
他见齐劭漳不为所动,又哭又嚎,“爸,你看看你儿子,我被打得多惨啊……当时可是被苏启言压在地上打的,他打得我爬都爬不起来了啊爸!”
齐劭漳捏紧手里的纸张,阴黎赶紧走过去将这份“证据”给收回来,她还带着鼻音,“齐书记,依我看要不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最为公平。”
“不!”齐磊一听报警,直接吓傻了,“不能报警爸!”
他这紧张的神情还有什么好说的,齐劭漳咬了咬牙,蹭地起身,“回家!”
齐劭漳的步子迈得威严如旧,齐磊跟在他后面像只落汤的哈巴狗。
二人走后,阴黎吐出一口气,康健越仍旧当着他的背景板,而张信霖则有种想发又发不出的火气。
阴黎知道他大概没想到齐劭漳会吃瘪,大概也没想让齐劭漳吃瘪,“校长,苏启言的竞赛成绩很真实,他之前找我借过几本大学物理的书,我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都已经把上面的内容给自学完了。”
张信霖闻言看了苏启言两眼,也不知道信了没信,他神色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你们各自回去吧。”
走在回家路上的齐磊俩父子,“爸,你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你自己做的蠢事你还好意思说!”齐劭漳点燃烟抽了两口,“今天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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