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赵飞鸿搁笔,封信,管家去打发人送信,赵飞鸿又起身道:“借匹马用用。”
游孟哲一直没有吭声,管家道:“这就去为赵大侠备马。”
赵飞鸿又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小徒就劳烦张伯代为照顾了。”
游孟哲道:“你要去西川?”
赵飞鸿道:“是。”
管家道:“赵大侠不等老爷回来再去?”
赵飞鸿道:“不用,我能解决,孟哲,你先在府上住着,远山是我结义兄弟,不可给人添麻烦,知道么?”
游孟哲眉头拧着,一脸戾气。
那管家倒也识人,笑道:“游少爷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出身,有甚么伺候不周的,也请少爷担待着。”
赵飞鸿又训游孟哲:“听到没有?怎么不说话?”
说话时数人已到后院,小厮们牵来一匹白玉龙驹,游孟哲忽然道:“你不是说不跟我爹打了么?别去了罢。”
赵飞鸿眉头一蹙,却又寻不到话来反驳。
游孟哲道:“你跟我爹又没有甚么深仇大恨,西川武林要如何,随它去呗。”
赵飞鸿道:“放肆!当初惯的你,何时许你什么了?原先便道‘再说’,何况此事非同小可,岂能以想当然处之?”
游孟哲心里有点火,赵飞鸿面容缓和了些,说:“好好在此待着,你有朋友可去看,远山料想过几天便回来了。回来后一切听他的就是,我走了。”
赵飞鸿翻身上马,管家又取了盘川来,赵飞鸿也不推辞就随手接了,看来与张远山真是实打实的结拜情谊。
赵飞鸿在马上看着游孟哲,游孟哲也看着他,赵飞鸿仿佛期待他说点什么,然而游孟哲什么也没说。
赵飞鸿又等了片刻,气氛十分尴尬,游孟哲始终不开口,赵飞鸿便朝管家一拱手,提缰离了后巷。
“我的狗眼看错你了!赵飞鸿!你这背信弃义的混账!”
直到赵飞鸿离开数十步,游孟哲方怒火滔天地朝他大吼。
赵飞鸿猛地一勒马缰,白玉龙驹长嘶一声驻足。
游孟哲骇了一跳,忙自躲进后院里,赵飞鸿转头看了一眼,仿佛想回来说点什么,静了片刻,掉头潜入夜色中的京城,离开了张宅。
游孟哲又探出头,孤零零地看着赵飞鸿离去,心里简直要被气炸了,既生气又恨。臭着脸回来。
管家是个有眼色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游孟哲只想找点什么来砸一砸,出口恶气,奈何又是在别人家里……对了,钱!赵飞鸿居然也没给他留银两,怎么办?
当夜管家给游孟哲派了两个跟的,烧水给他洗澡,游孟哲忙道不惯被服侍,回到房里,又见一盘里装着六十个小金锭,当即松了口气。被褥熏得香喷喷的,衣服拿去洗了,游孟哲还在洗澡时管家便派人去买单衣,成衣,照着天青色武袍选的颜色,却又俱是名贵料子,游孟哲一穿上,登时精神了不少。
与那灰扑扑的武袍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