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看到今日小廚房中新進了一批上好的乳鴿。全都是妙齡小乳鴿,最是肉嫩的時候,拿來燉湯再合適不過。
白樺三下五除二,將乳鴿拔毛去皮處理好,下入紅棗與蔥姜,放入鍋中一塊燉上。快出鍋時,再下入去皮的山藥與人參,讓這道乳鴿燉山藥充滿營養。
白樺考慮到生病之人的忌口,沒有添加過多的油鹽,本以為喝起來會稍顯清淡,卻沒想到豐富的食材反倒是天然的調味料,讓這道乳鴿燉山藥喝起來清新爽口卻又與眾不同。
紅棗本就清甜,煮過後更是圓滾飽滿,在這道湯羹中看起來紅潤喜人。乳鴿燉得恰到好處,肉質細膩,肉嫩爽滑。山藥和人參的存在,則為湯羹的底味增添了營養和風味,即便沒有過多的調味料,也讓這道湯羹喝起來有滋有味。
白樺煲湯用的是紅泥瓦罐,充分鎖住了熱氣和味道,保證端菜上桌時,依舊美味如初。
饒是思慮如此周全,白樺仍舊有所疏忽。白樺心裡掛念沈淮南的病體,緊趕慢趕地端著湯羹來到大殿門口,卻吃了閉門羹。
「白姑娘請回吧,殿下一早就吩咐了,誰都不見。」
張公公一改往日裡的親切與和氣,說這話時仿佛完全不認識白樺一樣,秉公執法、毫不偏私。
「張公公,你就讓我進去看看太子吧,實在不行,我把湯放下就走。太子一天沒有用膳了,好歹讓我進去送一下飯菜啊——」
白樺原本還打算遊說一番,誰知張公公聽了這話,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一般,怒道:「白姑娘既然無意於我家殿下,何苦又眼巴巴地湊上來呢?殿下身體不好,經不得白姑娘玩弄了,白姑娘還是請回吧。」
白樺這才明白,張公公方才一副冷硬的態度是為何。原來是張公公愛主心切,在責怪自己讓太子殿下難過和生病。
雖然不是白樺故意讓太子生病的,但太子的病,到底是因白樺而起,也難免張公公遷怒於白樺。
因此,雖然張公公的一番話於情於理皆講不通,頗有些強盜邏輯,但是白樺想到平日裡張公公待自己的好,也沒有生氣,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張公公知道太子的病是心病,也知道太子的心病是由我而起。那麼張公公自然知道,心病還須心醫治,解鈴還須繫鈴人,你說這個道理對不對啊?」
白樺問道,言辭懇切。
張公公又哪裡不知道白樺說的話有道理,可還是放心不下。
「雜家雖然素日裡與白姑娘有幾分交情,但殿下是雜家唯一的主子。今日若是殿下有任何不測,到時候白姑娘休要怪雜家不近人情。」
張公公威脅道。
張公公此舉,雖說是冷酷了些,到底是個忠僕行為,白樺沒有見怪。白樺見到張公公給自己讓開了位置,知道這算是應允了,連忙提著食盒與瓦罐進屋去了。
一進屋中,白樺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不是說了,讓我一個人清淨一下?」
沈淮南此刻只著裡衣,在床邊淺淺地靠著,眼神黯淡無光,臉上被風寒折磨得煞白,看起來楚楚可憐。
「是我。殿下,是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