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都是故意為之的表面工程, 人家壓根不靠這些。
那地底下挖的兩層才是真正的主場,裡頭陪酒唱曲的不僅有女人,還有許多清秀伶俐、長相可人的小倌、兔爺, 一個比一個懂得伺候人。而要下樓,還得先跟著熟客去幾次, 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下面別有洞天。
瓊斯對梁今曦的話倒是毫不在意,哈哈一笑道:「我來了都半年了,又沒個固定的情人, 總不能天天抱著被子睡覺, 蒲州的天冷得這麼早,懷裡有人才暖和。」
梁今曦勾唇笑道:「有點道理。」
「走, 今天我請客,」瓊斯抬手做了個紳士的姿態,嘴裡卻說著葷素不忌的話,「三個不多,兩個也不少,一定讓梁先生盡興。」
「我乏了,回去睡覺。」梁今曦走到門口等著侍者給他送外套,這才想起他的外套給出去了,便徑直走到外面等阿德去開車。
快十一月了,外面風有些大,瓊斯裹緊外套道:「真不去啊?聽說韓先生最近身體不好,你就這麼憋著?」
梁今曦沒說話,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個方向。瓊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韓墨驍披著斗篷站在火鍋店門口台階下的角落裡,懷裡抱著一件衣服,鼻子和耳朵凍得通紅。
瓊斯心領神會地聳聳肩:「算了,你也用不著去了,我走了。」
說罷,他和韓墨驍也揮了揮手,帶著翻譯鑽進車裡先走了。
「四爺,」韓墨驍仰著頭笑了一下,抬腿走上台階把衣服遞過去,「您的大衣。」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被風吹得蓄了些淚水在裡頭,嘴唇也凍紅了,看上去顯得臉又白又透,純情得很。
見梁四爺不說話,他便自己把衣服抖開,踮著腳費力地替他披上:「天越來越冷,四爺要注意別受涼。」
梁今曦由他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拉平他大衣上的每一條褶皺,開口問:「怎麼不進去?」
「裡頭火鍋味太大了,」韓墨驍指了指自己身上淺色風衣,「您給買的這件衣服我第一次穿,進去熏了味道在身上就得送去乾洗,麻煩、浪費。」
梁今曦沒什麼表情:「本末倒置。」
韓墨驍搓了搓被紅的耳朵,等阿德把車停在兩人跟前,下去拉開車門,扭頭道:「上車吧。」
梁四爺走下台階卻沒上車,扭頭盯著他:「無事獻殷勤,幹什麼?」
韓墨驍一怔,繼而笑道:「四爺今天不需要我陪?那我先回……」
話沒說完,領子便被人揪住,一股大力把他甩到車上,韓墨驍手腳並用才沒摔著,連忙往裡坐了坐,給某位大爺讓出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