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岑棟看著他雞窩一樣的頭髮和懵然之後又懊悔的表情,忍住笑,像是沒發現他神情異樣,把剛熱過的年糕串放回盤子裡說,「去洗漱一下再出來吃點東西。」
喬齊玉像是殺人犯得了特赦令,立馬跳下床跑進了浴室,進門的時候還差點滑倒,滑稽又慌亂的樣子讓人莞爾。
不過等再出來時,他已經恢復了正常,一副「大家都是男生,在你床上睡了會覺有什麼大不了」的表情,不過心裡怎麼想就不知道了。
「買這麼多,」他看見餐桌上擺了一桌他愛吃的菜,走過去坐下問,「你在林家沒吃飯嗎?」
提到林家,他又想起早先自己說過的那幾句話,立刻又敦促不安起來,小心翼翼地觀察岑棟的神色,可是又礙於面子不好直接道歉,更覺得一句單憑蒼白的「對不起」彌補不了什麼。
而且岑棟後來還抱他了,應該沒有生氣吧?
想到那個擁抱,喬齊玉心裡又怦怦直跳,朦朦朧朧地覺得那種感覺特別好,可是好像又和朋友間的擁抱不大一樣。
他和岑棟平時也鬧,但很少有這麼大面積、這麼親近的身體接觸。
「我吃過了,」岑棟給他拿了碗筷,也在餐桌旁坐下,道,「回來聽廚房說你沒吃晚飯,就去了趟醉香樓。」
現在已經十點多了,喬齊玉十二點前就得回家,不然喬香寒就要找他麻煩,所以岑棟買了飯菜回來就去把人弄醒了。
剛來的時候喬齊玉心裡亂七八糟的,哪有心情吃飯,下面人來問的時候直接就說吃過了,現在還真是餓了,便也不再管岑棟,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得益於喬香寒平日裡的約束,喬齊玉吃相十分斯文,吃東西的時候很安靜,加之手指修長,骨節勻稱,指甲修得整齊乾淨,看上去令人賞心悅目。
不過他和岑棟在一塊時極少這麼本分規矩,現在大概還是有點心虛,吃東西也有點心不在焉,雖然餓但吃得很慢。
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岑棟又有些嫉妒剛剛偷吻的那個自己,於是給他倒完水,便撐著下巴看喬齊玉吃飯,心裡後悔沒多親兩下,到後面甚至認為便宜了這副筷子。
剛才在浴室洗澡,看著流進下水道的東西,他好像無師自通地明白了什麼事。
「……」喬齊玉覺得臉上要被看出兩個洞來,咽下嘴裡的菜,問:「你盯著我幹什麼?」
岑棟不接話,而是問他:「你怎麼又肯要我的鑰匙了?」
「你不就是想說我小肚雞腸,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人麼?」喬齊玉決定惡人先告狀,「是你不怕我偷東西,非要給我,我才要的。」
「我給你,你就要,」岑棟見慣了他這點推卸責任的小伎倆,於是也開始秋後算帳,「還不經同意跑到我床上睡覺。嗯……你還說,你是我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