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謂是邱靜歲第一次擺出如此態度,陸司懷心裡竟生出一絲著實不易的感懷來。
而邱靜歲呢,她只好在心裡催眠自己:正事要緊,不要亂想,當他不存在好了。
到了粥鋪前,果見國泰公主帶著烏泱泱幾十人正在棚裡頭指揮著,因為人員太多,又不得不讓一部分人挪到棚外維持秩序。
「這粥怎麼這樣稀?」國泰公主不滿意,「圓靈,再去取些錢來。」
跟在公主身後的嬤嬤張開口要說什麼,國泰公主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似的,突然不耐煩地說:「好了,我知道了,叫綠柳去,圓靈,帶我和崔姐姐去別家看看。」
崔宓在一邊笑著說:「自比不得府上吃的濃稠,但是放在外面卻也難得。」
她本想阻一阻公主,等邱靜歲趕到,但經身邊丫鬟的提醒,抬頭便看見了正朝這邊走過來的邱靜歲和走在她身邊的陸司懷。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是非常有講究的,即便是在摩肩接踵的大街上,關係的不同便可以從距離上反映出來。
比如崔宓自己和公主,因為家世和感情的原因,就站的比較近,遠不像普通臣女和公主之間那樣尊卑分明。
而邱靜歲和陸司懷之間的距離……就普通認識的人之間來說,有些近了,如果再考慮到一男一女,那便過近了。
崔宓的表情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
但她立刻對自己進行了催眠,妄圖通過種種跡象讓自己相信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誤判斷。
邱靜歲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向國泰公主和崔宓見禮。
不等她開口說話,國泰公主便吃了槍藥似地說:「怎麼又有破落戶家的來套近乎?」
一句話堵到邱靜歲臉上,叫她接下來的話難以開口。
場面頓時尷尬起來。
這個時候,在場眾人中,最好說話的是崔宓,她若是能說邱靜歲是自己邀來的,國泰公主怎麼也要給她面子。崔宓一向識大體,蠻會做人的,但今日卻一反常態,對陸司懷行了個禮之後,便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邱靜歲笑容滯了一滯,雖然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公主,但心知這面子還得自己撿起來,想自嘲兩句化解尷尬,身後傳來了陸司懷的聲音。
「近日多位未嫁公主向皇上討湯沐邑,皇上煩擾不已,國泰公主卻能心懷百姓,可堪為諸公主表率。」
來了來了!陰陽怪氣的陸司懷第二次出現了!邱靜歲屏住呼吸不敢出聲,心中頗解氣。
這個國泰公主,張口便讓她下不來台,就得陸司懷這樣的來治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