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明日便是大婚,邱府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是閒著的,杏兒屋子裡空無一人,她緊著放好禮盒的功夫,外面就有人喊:「杏兒?你去哪了?趕緊出來,媽媽們吩咐說趁天還沒黑趕緊把垂花門那邊的台階擦一擦。」
「這就來了。」杏兒忙不迭換了舊衣裳,去做活計。
——按照道理來講,婚前三天男女方不應當見面,但是誰叫陸司懷和邱靜歲他倆情況特殊呢?他們不僅僅是夫妻,還是同一陣線的搭檔,有急事,自然要見。
「你是說,國泰公主低頭認錯啦?」邱靜歲頗感意外,她沒想到公主會在這個時候轉變態度,「那禹城的事是怎麼處理的?」
「平民釋放,官員罰俸,鄉紳罰沒產業。」陸司懷言簡意賅地說。
「那對國泰公主呢?」
「無褒無貶。」
僅僅是讓步遠遠不夠,國泰公主撐了這麼久,已經對皇帝的顏面造成了損傷,即便她做了看似正確的選擇,但皇帝對她的不滿卻不會再輕易平息了。
邱靜歲托著腮點頭:「希望國泰公主能明白,爹有娘有都不如自己有。」
正事便算是聊完了,邱靜歲眼睛瞟啊瞟,想從陸司懷臉上看出一絲緊張的表情,但是她最終失敗了,便很鬱悶地說:「我有點擔心明天的婚儀。」
「提的時候不怕,現在怕?」陸司懷將兩隻胳膊平放在桌子上,放矮身形,像是跟她保持在了一條水平線上。
邱靜歲鼓著腮,慢慢泄出一口氣:「你是真的能接受還是在哄我啊?難道你母親也沒有提意見嗎?」
「真的,她在南面多年,不看重舊俗。」陸司懷實話實說。
邱靜歲就笑了出來,她伸出手指,戳了戳陸司懷的胳膊:「那我們就明天見吧?」
「嗯,」陸司懷將她不老實的手指攏在自己手心,「明日見。」
邱靜歲回家後,甫一邁過門檻,立刻就被四五個人圍上來嘰嘰喳喳念叨了一通。
「這都什麼時候了,小姐怎麼還出門?」
「珍珠姐姐拿著喜服到處找您呢!」
「夫人打發人來請了三四遍,叫您務必過去一趟。」
邱靜歲「嗯嗯」地答應著:「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事情一件件來,不要著急。」
有個大丫鬟幽幽道:「不知道的再想不到明日是小姐出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大家都善意地笑了起來,邱靜歲告饒兩句,快步逃離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