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是隔年的還有些潮,入口苦澀不堪,一杯茶兩文。
喝慣了上好的碧螺春,龍井的鳳毓,喝這等茶水,別有一番風味。
因為陪著喝茶的人是她,鳳毓覺得就算這日平平無奇,也讓他覺得寧靜美好。
兩人見天色晚了,準備回府去。
傍晚的時候,人潮洶湧,兩人走在人群中,一前一後。
忽而楊絮兒被人擠開了,她一回頭沒見到鳳毓。
楊絮兒來回張望,莫名忐忑。
她正準備走,忽而手被攥住,那隻微涼的手以極快的速度與她十指相扣。
她見是鳳毓,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鳳毓目光溫柔的凝視她,略有責備的口吻:「你看你,出門在外不牢牢牽住你相公的手會走丟的嘍~」
說這話的時候,鳳毓眸光里含著打趣,嘴角因這話肉眼可見的上揚,勾勒出一抹邪黠的笑。
楊絮兒心跳撲通撲通直直的跳,啊~是心動啊!
她不禁臉上染了紅霞,低垂眉眼,聳拉著腦袋一副委屈小媳婦樣。
鳳毓見狀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忙攥著她手的力道更緊。
他牽著她的手,提到臂彎下,夾緊了些,笑說:「不怕!走丟了我也會很快找到絮兒。」
楊絮兒臉更紅,抽了抽手沒有抽開,便任由她攥著。
鳳毓牽著她走向馬車,而此刻窩在牆角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男子剛睡醒,男子拿手擦了擦眼,然後放眼望去。
一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
那女子不正是畫像上的貴妃娘娘嗎?
沒錯,此人就是祁宸琰。
要說這琰王被兩個暗衛逼著來到了南胡帝都,他從高高在上的王爺成了落魄吃不飽飯的叫花子,要有多心酸就有多心酸。
說出去肯定沒有人信,短短半個月,琰王的小肚腩沒有了,有些肉感的臉也消瘦了不少,整個人瞧著瘦了二十來斤。
他又回到了那個美男子王爺了!
額,美男子小叫花子。
祁宸琰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飢腸轆轆,餓的走不動路。
他流落成乞丐那天,他都不敢面對自己,求著暗衛將他帶回東辰,兩個暗衛似是智障,一臉我不懂我在哪的沙雕表情,將祁宸琰氣的半死。
他要吃飯,可不能下館子,因為囊中羞澀。
他要買饅頭墊墊肚子,可兩袖清風,只能坐地乞討。
然乞討也是技術活,不是拿個半邊破碗,往地上一趟就行的。
他初次乞討,手拿半邊破碗,蹲在街市的正中央,見人就是一句『行行好,給點錢吧!兩天沒吃飯了。『
結果沒有人理會,因為路上的乞討友人比他賣力。
一個手抖的跟羊癲瘋似的,斷了兩腿,拖著半個身子,艱難的移動位置,嘴裡說著『行行好啊!好心人!『
一對父女,父親裹著草蓆躺在地上,女兒頭上插著稻草,臉上流著膿水,見人就說『賣身葬父,好心人買了我吧!『
有他的襯托,三位乞討友人每天都能吃上熱騰騰的饅頭,有時候還能吃上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