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天賦過人又刻苦耐勞,燒出的瓷器胎薄色淨,求購者絡繹不絕。弟弟心生嫉妒,故意支開哥哥提前開窯,欲壞瓷器。
提前開窯泄了窯內溫度,以致瓷器出現冰裂,此時哥哥回來補救,最後歪打正著燒出冰裂紋瓷器。
杜蘊目瞪口呆,少頃搖搖頭:「這弟弟心性狹窄,難成氣候。」
隨後他想到杜大郎和杜二郎,竟是覺得其是寬厚好兄長。
聽罷一個故事,杜蘊捧著孔雀藍的茶碗,泠泠茶湯也泛了藍光。
杜蘊:..........
怎麼看起來如此怪異?!
杜蘊硬著頭皮淺嘗一口,遂放下茶碗。
葛老先生捋須大笑。
杜蘊知是在笑話他,他鼓了鼓小臉,又碰著茶碗道:「如此美麗,天生就該是做擺件的。」盛茶湯卻是明珠暗投了。
葛老先生附和。他笑過了,又順勢詢問:「此番你同你父回鄉祭祖,可是有甚趣事?」
杜蘊想了想,將他們花車巡遊之事娓娓道來,「漫天的鮮花投來,我都快要淹沒在花香中了。」
小少年雙手捧臉,一臉夢幻。他回味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講述,說奉山村人的熱情,說祭祖的熱鬧,說祭拜亡母后在山間玩鬧,惹了一頭蒼耳的窘迫。
葛老先生心有所動,「你是因著剪了幾縷頭髮,才時時顧著腦袋頂。」
杜蘊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他又傾身道:「老先生不要跟別人說喔。」
葛老先生笑應,他盯著小少年的發間瞧,「剪成什麼樣了,給老夫看看。」
杜蘊很是難為情,但念及老先生對他的好,還是遲疑著解了髮帶。
葛老起身捋了捋小少年的發,安慰道:「過些日子頭髮就長出來了,往後可莫要頑皮了,惹得蒼耳也就罷了,若是招來蛇蟲可怎麼好。」
「多謝老先生關心,蘊兒記下了。」杜蘊應著,他以指做梳,重新攏起頭髮,可後面總會垂落幾許,忽然一雙溫熱的手攏過小少年的發,不過片刻,重新為小少年束了一個小包包頭。
杜蘊和崔大郎都很是意外:「老先生竟然還會梳頭。」
葛老先生得意昂首:「從前老夫的小女愛鬧,髮髻散了常來央求老夫,旁的梳頭丫鬟一概不要。天長日久,老夫也就會扎了。」
杜蘊歡快道:「我爹也會。他除了扎包包頭,還會給我梳小揪揪。」小少年掰著手指數:「一二……六…七…」
杜蘊伸出七根手指:「我小時候爹給我最多扎了七個小揪揪,每個小揪揪還綁了鮮花,爹說這個髮式叫百花齊放哈哈哈。」
回憶往事,小少年十分開懷:「當時引了蜜蜂來,嚇得我爹撈起我就跑。他護著我,自己被蟄了包還不敢跟人說。」
「胡鬧。」葛老先生沉了臉:「你一個小子,你爹怎麼把你往女兒家作扮,還引來禍事。」
翰林院當值的杜某人猝不及防打出一個噴嚏:誰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