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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帝昏昏欲睡, 期間加了兩次藥湯,朦朧水霧氤氳, 嘉帝恍惚睜眼,隱約瞧見一張熟悉人面,張口欲喚, 可他實在太舒服,困意繞上顱間。

他再醒來已是傍晚黃昏,大內侍伺候帝王進食,臨離去卻聽帝王道:「上午那會兒,朕似乎看見元文了, 但元文故去多年,那只能是與元文相似的蘊兒。」

大內侍雙膝一彎, 直挺挺跪在地上,口呼「聖上恕罪」。眨眼間,殿內傳來腳步聲,隔間的少年聽見動靜跑了來,看見龍床上神情平靜的帝王,少年抿了抿唇,跪在跟前。

嘉帝便問他:「來了幾日?如何來的?」

杜長蘭猜測無錯,病中的嘉帝多疑狠辣遠勝過往,一丁點兒不妥的痕跡都會觸發他的怒意。

若非虞蘊是孫輩,若非虞蘊未長成,未成氣候,恐怕此刻嘉帝都會對他起殺意了。

在嘉帝近乎審視的目光下,少年忍不住瑟縮,而後垂首恭敬道:「回皇祖父,孫兒是昨兒下午來的。」

他磕了一個頭:「先時皇祖父染疫,孫兒心中便焦急,往宮裡遞了幾回牌子求見都被駁回,後遲遲不得宮內動靜,焦急更甚,這才死纏爛打央求三皇叔帶我進宮。」

頓了頓,虞蘊又道:「不拘是三皇叔,為皇祖父治病的太醫,還是大內侍他們,都是孫兒剖析自己曾染過疫病又轉好,比一般人多幾分經驗。他們又心急,權衡再三才允了孫兒。」

大內侍面色不顯,心中卻很是驚訝,不敢相信虞蘊說到做到,真將所有罪責攬了去,儘量不牽連他們。大內侍見多了主子往奴才身上推責的,第一次見虞蘊這般,心情複雜之餘也為虞蘊擔憂。

內殿寂靜無聲,嘉帝的目光猶如一把尺,在衡量少年所言。而從始至終,少年脊背挺直,不卑不亢。猶如懸崖峭壁生出的一株松,自有堅韌。

嘉帝枕著靠枕,眸中的狠厲漸漸退下,大內侍能覺出的東西,嘉帝自然也聽的出:倒是個有擔當的。

但嘉帝面上仍是嚴肅,「你可知帝王病中,私自闖入有謀害奪位之嫌?」

少年茫然抬首,他一雙明亮黑眸,仿佛映出所有不堪。

只這一個神情,便勝過無數解釋。

人的下意識反應是不會騙人的,那雙眼如剛出生的小鹿一樣澄淨。況且蘊哥兒才十五,平日裡只曉得念書,他哪裡懂這些?或許這個孩子是真沒想到這一點。嘉帝心中忍不住想到。

虞蘊撓了撓臉,比起惶恐更多是不解,他開口道:「皇祖父,孫兒沒這麼想。」

非常乾癟蒼白的一句話,聽在嘉帝耳中卻完全不一樣:蘊兒被質問也這般坦蕩磊落。

帝王之下,眾人禍福皆在帝王一念之間。

嘉帝唇角微揚,於病中多日罕見露出一個笑,朝虞蘊招手:「皇祖父明白,別跪著了,過來跟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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