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林晏好伺候的多,喂他喝汤就乖乖喝下去,不像林晏总是要抗拒,怎么也不肯吞,实在让人省心。
喝下了汤水,那张漂亮而孩子气的脸上便浮出一层淡淡的粉色。
南乐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高兴,对这小妹妹的怜惜又更多了几分。
船上的人最怕穿着湿衣服过夜,尤其是秋天冬天,一夜过去衣服总也干不了,人却是要被冷出病的。
南乐放下手里的碗,去解那身绸缎的裙子。
绯红的腰封上束着一条白色帛带,越发显出沈庭玉的腰肢细瘦。
南乐素白的手指抓住那条湿漉漉的帛带,上下翻转,解开了他的腰带。
她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双臂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将腰带拽了出来。
他乖的像个娃娃,安静靠在她的肩头,任由她乐此不疲的脱下一件又一件裙子。
最后只剩一件薄衫,湿透的白绢贴着沈庭玉的肌肤在烛火下透出莹莹的玉色,他前胸平坦,倒是肩后的蝶骨凸出,瘦的嶙峋坚硬。
这场景让南乐意外,她本以为有那么一张挂着婴儿肥的漂亮面容,女孩会有具线条柔软丰腴的身体。
可层层华丽裙子包裹下的身体骨感消瘦,连丁点软肉都没有。
南乐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又在沈庭玉平坦的胸口上比量了一下,猜想对方是年纪太小还没到长肉的年纪。
她扶着他的肩膀,将他身上这最后一件薄衫剥了下来。
他浑身只剩下一条长裤。
南乐扶着他在床上躺平,俯下身蹲在床边去拉他的裤腰。
在那只素白柔软的手触及裤腰之前,沈庭玉骤然睁开了眼睛。
小小的船舱内夜色昏暗,他垂下眼,便见到那身量娇小的姑娘跪在自己腿边,乌黑的发顶染着一层金黄的烛光,她生就一双黑亮的圆眼睛,眼角微微下垂,抬眼看人便显得很乖,又有点呆。
沈庭玉的目光从南乐的脸,移到自己掌心中那只白如膏脂的手上。
作为一个贫家女,这样的肤色并不多见。
他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打量着她的指腹与虎口处。
南乐吃痛,下意识向外挣。
挣不动,南乐心中既委屈又困惑。
这孩子看着年纪分明比她小,脸上还挂着婴儿肥,怎么手指却比她长了一截呢?
让他这样一抓,她倒跟个孩子般被攥的动弹不得。
沈庭玉坐起来,松了些手中力道,垂眸看向她。
他沉默不语,唇角抿成了笔直的一条线。
南乐僵着不敢动。
背着光,沈庭玉慢慢弯下腰,视线与她相对。
南乐慌得不敢看他,垂下眼目光飘忽扫过他雪白的胸口,又被胸口的朱红惊得心口一跳,下意识合上了眼睛。
真奇怪,他闭着眼睛躺着,她看到对方的身体并不觉得如何难为情。
但对方醒着,她却感觉非常不自在。
可能因为那双眼睛,实在不太像是一个孩子。
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脸实在离她太近了,近的她连呼吸都不敢。
她闭着眼睛用力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抢在他开口之前说道:“对不起!”
一面说着,她一面从床沿边站起来。
起身时她细白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腹部的皮肤,沈庭玉眸光愈深。
南乐定了定神,心中埋怨自己真丢脸,明明是姐姐却在小妹妹面前这么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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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鼓足勇气睁开眼睛,可脸上还是热,想要拿出姐姐的派头,一开口却是完全没有任何气势的道歉解释,“对不住,小妹妹。我看你睡的沉怕你着凉生病,便想替你脱了衣服。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她将他视作了一个女孩,沈庭玉知道自己的长相肖母,幼时他的异母兄长们就常常逼迫他穿上女孩的衣饰,唤他为小妹来戏弄他。
只是这样的称呼随着他的地位改变,已经没有人会再当面喊。
人们只会当面对他注视赞美,在背后讥讽他,嘲笑他。
她已经脱下了他的衣服,看见了他的胸口喉结,属于男性的身体,却仍喊他小妹妹。
沈庭玉不知道她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南乐看了看沈庭玉的脸色,对上他冷漠,幽深,充满对陌生人的不信任,如同一只跟人类对峙的野猫般充满审视的视线。
南乐只能在心里开解自己,人家姑娘是好人家的千金,又是第一次见面,姑娘家家的谁愿意被陌生人脱了衣服呢?
这全要怪她的粗心大意,不长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