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說服的不只是桓賁,而是那些農人,糧食是大家活下去的關鍵,五月收糧和九月收糧可是整整差了四個月的時間,多少人家的青慌就是倒在了最後一兩個月上,他們現在劫的這點兒糧食才能吃多久?能提前四個月收穫的糧食才是真正讓人活下去的關鍵,別說他們害不害怕應對對縣中他人的怒火,僅僅是不分他們冬麥的糧種,就夠人恐慌的了。
許斂扯著嗓子喊完,過來搶糧的農人就開始了騷亂,有沉不住氣的反問起來:
「真有的由能秋季種,或者過冬的麥種?」
「我是本縣醫曹許斂。」許斂冷靜的回覆此人:
「這世上還有比我們女醫會種田種藥、知道作物多的?當真有這樣的麥種,九月份之前就能送來!」
女醫、許醫曹的身份是最好的證明,四年的積累,讓這些農人沒有任何懷疑的相信了她說的話,霎那間,各種各樣的聲音就從這些農人中爆發起來,有質疑、有恐懼,混亂的像是有五百隻鴨子,令人根本聽不出到底在說什麼,還有人已經丟掉了糧袋和農具轉頭想要跑。
混亂會帶來更多危險,桓賁知道自己沒有時間了,他不再躲避,抬頭高聲問道:
「許醫曹,你說這冬麥糧種能運來,可有什麼證據!」
「我就是證據!」
這個問題許斂還真不好回答,不過不等她開口,不遠處聽到一人對話的尚傅突然回答了起來:
「我是宛安縣縣令,韓盈的師父,有縣印在此可證,爾等並非惡徒,不過是世道險惡,令你們不得已而為之,若能助我擒住此賊,今日之是,一筆劃消,再不追究!」
尚傅的聲音不大,隱約還帶著幾分虛弱,只是許斂離的太遠,一時間壓根沒有聽出來,她只是認為那邊的攻勢太猛,尚傅撐不住,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許諾,在這樣的判斷下,她放緩了聲音,繼續勸道:
「桓賁,你妹妹桓秀算數很好,現在縣裡我沒什麼人手,等糧種到了,你讓她來縣裡分糧,如何?」
這是拉攏,也是明示等糧種到了,他定會是第一批分到糧種的人。
如此的寬容、優待,桓賁如何不敢答應對方?他不答應,身後的兄弟都得替他答應了!
「某此行罪大惡極,承蒙許醫曹寬恕!」桓賁高聲回應,又招呼起來拿起鋤頭等兵器的兄弟:
「此為我等戴罪立功之機,都放下糧袋,隨我前去攔人!」
老覡完全沒想到情況會是這樣的發展,大家都是當劫匪來劫糧食的,轉頭桓賁突然上了岸,不用丟命,還反過來打他了,這誰能受得了?他當即大聲罵道:
「桓賁!你個該遭天譴的豎子!」
要真是有天譴,老覡你才是第一個該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