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不住也沒辦法啊。」
韓盈臉上多了些許無奈:「如今官署連人都還沒有來齊,丞相又讓我先處理這京醫院之事,哪有理由入宮見陛下呢?」
桑弘羊將目光投向了韓盈,說出這話的她臉上不僅沒有半點心虛,甚至還能和他對視,仿佛真的是她無能為力,就是見不到陛下似的。
即便再好的政治夥伴,仍需要清晰的邊界線,在他們兩人之間,邊界線便是儘量不去給對方所行之事提任何執行上的建議。
當然,上面是委婉的說法,難聽點說就是指手畫腳,對他們兩人來說,放自己領域,那幾l乎是唯我獨尊的一把手,哪裡有坑自己怎麼可能不清楚,避不開肯定有自己的願因和堅持,這幾l乎是底線,再好的夥伴踩幾l下,那過往的情分和臉面也就要沒有了。
所以桑弘羊在推行鹽政的時候,即便這裡面有大量的問題和漏洞,但韓盈只是將她在宛安積累下來的經驗給了他一份做參考,並提及此事若是做好了,還能用來測算一地的真實人口數量外,什麼都沒有多說。
而此刻,即便桑弘羊清楚,韓盈被長安官吏排斥在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不肯在長安招人,尤其是不願意招男人為吏的緣故,但他別說勸她招一些男人,就連提這件事都沒有提,只是道:
「你若是需要,我可再向陛下諫言,為你加一侍中之職,好自由出入宮內。」
皇宮戒備森嚴,各個門都有兵卒看守,若非有正職或者皇帝特許,是沒辦法進入的。
其實官署若是能定下的話,她其實是可以進的,這是因為整個長安城雖然皇宮占據了極大的部分,但並非都是拿來住,而是承擔執政的功能,不少官署就建立在宮內,主要集中在未央宮和長樂宮,以便皇帝能夠隨時召見。
只是,現在官署至今還未定下到底應該建在皇帝執政的未央宮,還是屬於後宮的長樂宮,而皇宮是天子居所,事關天子安危,即便是官吏也不能亂走,都是有行動範圍的,確定不了官署位置,那入宮符節自然還不能給她。
韓盈很清楚官暑定不下來的原因,她也曾猶豫過到底要不要酌情增加一些男吏,但猶豫過後還是被她否定了。
不能不戰而退。
所以面對桑弘羊的好意,韓盈仍舊搖了搖頭:
「哪有做了九卿再給侍中之職的?若真是有了此職,那可就是讓世人恥笑了。
請了侍中職位,豈不就是接受了現狀,那她這些時日的堅持又算的上什麼?
僵持到現在,她不從文武百官才能走北司馬門進入未央宮,根本算不上狠狠扇這些阻攔她人的臉!
真正的巫蠱之術壓根見不得人,女醫大庭廣眾下做的和巫蠱沒有一點關係,世人都清楚,而陛下如今還用的上韓盈,那此事也傷不到她,該提醒的他也已經提醒了,剩下的也不用多擔心,桑弘羊聽懂韓盈的堅持,也就沒多說什麼:
「那好,我就不在陛下面前多說什麼了,你心裡有謀算就好。
有一個懂得分寸的政治夥伴就是好事,韓盈微微笑著:「謀算還真算不上,不過倒是能看一看,到底是誰如此恨我呢。